歐陽瓊忙喊:“等等,你站住!”
海云舒知道魚兒上鉤了,可還是轉身繼續抹淚:“大人不必多言,民女知道你有苦衷,這是二哥的命。”
“你回來!”
“干什麼?”
“聽說你也是在攝政王面前得臉的人,怎麼說話辦事這麼不開竅。”
“民女……民女就是一介婦人,要是說錯了,做錯了,大人可別怪罪我啊。”
歐陽瓊覺得跟她說話簡直累得慌,就這麼一個外表光鮮,內里草包的繡花枕頭,攝政王還把她當個寶?
笑話。
第248章 冤
他咬咬牙:“不就是字據嗎?寫吧!”
海云舒這才破涕為笑,連忙叫人準備了紙筆,簽字畫押后,雙手將銀票奉上。
恰到好處地嬌笑:“大人,您收好。”
不知為何,歐陽瓊看到她這一笑,渾身打了個冷顫。
*
話說歐陽瓊自以為拿到錢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八萬兩還到賭場賬上,剩下的兩萬還能揮霍揮霍。
于是,卸掉賭債這包袱,一身輕松地出城去接欽差了。
誰知官府的車馬剛進城。
海云舒就領著一家老小,跪在長街上,身后牌子上舉著一個大大的“冤”字。
這下可給本就不大的宛平,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海云舒手舉狀紙,高聲喊冤:“知州歐陽瓊監守自盜,貪污納賄,盜取生辰綱還其賭債,事后反誣陷我海家做替罪羊。求欽差大人為民女做主啊!”
對付歐陽瓊這種有后臺的人,就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鬧起來。
鬧的人盡皆知,鬧到不可收拾,讓他們想瞞也瞞不住,想護也護不了才行。
宛平這種小地方,難得有這麼勁爆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百姓議論紛紛:“難怪盜走生辰綱的匪徒還沒抓到,原來官就是匪啊。
”
“人家姐夫是靜王,手眼通天的人物,你操哪門子閑心呢。”
“哎,你們說這次來得欽差大臣管事嗎?別不是一聽人家有后臺又做做樣子回去了吧。”
“不會,都說了這孫大人鐵面無私,那是親王世子都審過的人。手上有尚方寶劍,先斬后奏,厲害著呢。”
……
孫大人見百姓越圍越多,就叫人收了狀紙,把海云舒喊到前面。
孫大人捋捋花白的胡子:“小女子你可知道,按照我朝律法,以民告官要先打二十殺威棒?”
“民女知道。”
“還要告?”
海云舒堅定:“必須告!”
歐陽瓊在一旁慌了。
他可是知道這位“孫青天”的手段,那是清查逆王黨一案時,連皇室宗親都沒手軟的人啊。
這要是被海云舒告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歐陽瓊大喊:“來人!把這瘋婦給本官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轟出城去!”
“慢著——”
欽差大臣直接阻止:“本官看她言之鑿鑿,正與此次盜劫案有關,帶回府衙,本官要開堂好好審問。”
孫大人也是雷厲風行,直接就升堂提審了一干嫌犯,片刻也沒耽誤。
“海娘子,你有何冤屈盡管說出來。”
“等等,這殺威棒就不打了?”
歐陽瓊還惦記著要整海云舒的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信這婆娘的花言巧語,早該看出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哎,大意了。
孫大人:“等她說完,若是誣告,板子記下一起打也不遲。”
有了孫大人的默許,海云舒就將事情始末說了個清楚。
歐陽瓊如何好堵欠債。
如何勾結盜賊,借押送生辰綱之機竊取寶物。
如何捏造證據,誣陷海家。
一件件都在公堂之上全部抖了出來。
“大人,我一有他勾結匪徒的人證,二有他賭錢欠債的物證,三有他索賄的字據。”海云舒擲地有聲:“請大人為民女做主,還我哥一個公道!”
完美的證據閉環。
海云舒是使了些手段,真找來了跟歐陽瓊狼狽為奸的歹人。
那人說:“欽差大老爺,不管小人的事兒啊,是歐陽大人他讓我找幾個人做做樣子,我們搶走生辰綱后一個子兒都沒動,全還給他了!不信,可以去查。”
賭場小廝也作證:“歐陽大人一貫好賭,愛欠賬。那天卻突然把債還清了,幾十個大元寶,小的偷偷看了一眼,還烙著官印呢!”
這賭鬼,怕是把銀子劫走后,重新熔了鑄成元寶。
有的沒來得及熔干凈,這才在元寶上留了馬腳。
海云舒也把他簽字畫押的關鍵證據拿了出來:“稟大人,歐陽瓊為了自保陷害我哥,還以此為要挾敲詐我家十萬兩,字據在此。”
歐陽瓊見海云舒把每一個環節都算好了,這才知道,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
他就像只胖頭魚,靜等著往漁網里鉆。
欽差大臣一一審問,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歐陽瓊,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惡狠狠道:“海云舒,是我小瞧你了。你別得意,這回你弄不死我,我早晚弄死你。”
“歐陽大人,明明是你顛倒黑白,蠢笨無知,現在怎麼怪起我來了?”
欽差大臣一記驚堂木,將歐陽瓊拿下,下令去其府上進行搜查。
至于海家二郎和商船上的水手,一律無罪釋放。
二哥回來的那天,海家擺了家宴,一來是給二哥接風洗塵,二來是給海云舒踐行。
“三妹怎麼剛來就要走?”
“看到二哥沒事,爹娘身子骨又硬朗,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