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咱們得去問問長公主了。”
兩人來到公主府,少陽給的解釋也出人意料。
她說:“不久前我去云州游玩,進山燒香拜佛時,見她在擺攤問卦,那的人都說這個女子占卜準的厲害,我就好奇去試了試。”
“她給你算什麼了?”
“她說我命里無子,是生女兒的命,還說夫妻離心,不是長久之象。她甚至算準了我的生產之日,還說我會有血光之災,若無貴人相助,只怕要命喪黃泉。”
少陽說:“我當時只是圖一樂子,沒把她的話放心上。現在想想,云舒,這貴人可不就是你嗎?”
“她真能算到如此地步?”
海云舒一直覺得不對勁,不可思議,一時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自己是重生,知道少陽命里有此一劫,這個凌霜,竟也知道的如此詳盡,恐怕也是不簡單。
“我之前也覺得荒唐,可后來竟然都一一應驗了。所以我挺信她的,想找她再占卜吉兇吧,天南海北又找不到她的人。”
海云舒:“那你是怎麼把貼子送給她的?”
少陽解釋:“她當時不收我卦錢,只說若算的準,叫我等到孩子周歲禮時,在府門外掛兩盞紅燈籠,她看到了,自會過來。
“我就報著一線希望,讓人掛了燈籠,誰知,她還真來了。”
海云舒是認識凌霜的,只是那日公主府的賓客太多,她沒留意罷了。
她問:“然后呢?”
少陽:“我好不容易見到她,自然是要拉著她再卜一卦了。我叫她給算了算我家閨女的前程姻緣,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
“她說我家閨女的良配姓江,唯有入了江家門,才能一生順遂。我思前想后,可不就是你家琮哥兒嗎?”
海云舒汗顏:“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
少陽:“我又不知道你跟這會卜算的丑女認識,不然能不告訴你?”
“等等……”海云舒覺得不對勁:“你說什麼?丑女?”
“對啊。”
“凌霜?”
“沒錯。”
“她曾經可是燕子樓的頭牌,冷艷只容,傾國傾城,怎麼會是丑女呢?”
少陽搖頭:“不不不,她整張臉像被火焚燒過一樣,紅腫黑焦,看著還挺嚇人的。”
這時,海云舒終于想起哪里不對勁了。
她忙問:“你之前不是也見過凌霜嗎?怎麼沒認出來她?還讓她給你算卦呢?”
虞三娘插話:“毀容?”
少陽回答:“對啊,我見她時,她滿臉潰爛,我哪里想得到她就是曾經艷絕京城的花魁呢。也是前兩天她又來了,我才認出的。”
“恐怕是窺探天機,遭反噬了。”
南瀛凌家祖傳的占星、占卜之術,本是最上乘的法門,卦象本就是窺探天機,而窺探天機的人,會遭天譴,輕則身體殘疾,重則性命不保。
卦象越準,所遭天譴反噬越重。
虞三娘:“一共就兩個嫌疑人,那個侯府女侍衛好說,至于這個凌霜,也得抓緊時間找到。”
少陽:“可是她行蹤飄忽不定,能去哪找呢?”
實在是棘手。
海云舒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她身邊,少陽與虞三娘靜默不語,空氣中彌漫著幽蘭的香氣。
這時,海云舒突然道:“或許有一個人能幫上忙。”
“誰。”
“凌霜的孿生姐姐——凌卿。”
海云舒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當即就讓人套了車。
京城郊外的柳溪村,自從燕子樓被取締后,凌卿就一直在這兒住著。
海云舒只說想找凌霜,并沒有再說其他。
凌卿并未起疑,且透漏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兩日后是亡父亡母的忌日,我妹妹定會回南瀛祭拜。
”
南瀛閭山,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去一趟正好兩日的路程。
幾人商量后,覺得讓虞三娘繼續在京中查案,海云舒趕往南瀛去找凌霜。
臨行前,海云舒去了趟大牢,算是跟江成璟告個別。
江成璟在牢里的日子依然是吃香的喝辣的,愜意的很。
見著海云舒,他先是鼓掌:“聽說你給我爹氣得不輕啊,干得漂亮。”
她想翻白眼:“你消息倒靈通。”
“還行吧。”江成璟晃悠著兩條腿,“琮兒呢,這小子平時不是跟你形影不離?”
“臨近年關,書院也關門了。我把琮兒送宛平老家玩幾天。”
江成璟眼神有一絲暗淡,卻看穿了她的心事:“你要出遠門?”
她平時腰上總配著一串鑰匙,是錢莊寶箱的。今日沒帶,怕是有事要出出門幾天,這才交接給了別人。
海云舒點頭:“嗯。”
“去哪里?”
“南瀛。”
“去那做什麼?”
“找一個人。”
“誰?”
“凌霜。”
江成璟問:“人是她殺的?”
海云舒回:“不確定。”
江成璟不言語了,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出聲。
海云舒看著他:“你托付給我的事,我會盡力去做,你相信我。”
“其實你不必費神,交給虞三娘就行。”
他最怕的,還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以身犯險。
海云舒搖頭:“可是那樣我不放心。”
她的脾氣跟小時候一樣,倔強的很,一旦認準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不急,一時半會兒,小皇帝辦不了我。”江成璟將她攬進懷里:“我是舍不得你走,為了我,你受苦了。”
海云舒也貪戀這片刻的溫存:“說什麼呢?我相信,若是我遭了難,你也會義無反顧地救我,不是嗎?”
話音剛落,海云舒腦海里就離奇地閃過前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