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麼?”
“我……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沒躲。”
海云舒輕笑:“聽說阿雙要認人,你就想跑,可看繡坊外圍的都是王府的兵,又不得不折返,這才躲到暗室里。”
繡娘嚇得瑟瑟發抖。
原來,海云舒已料到此人不敢到前廳對峙,所以叫阿雙聽聲音拖住時間,再讓幽羽堵住繡坊出口。
那個畏首畏尾、躲起來的人,一定有貓膩。
海云舒言辭一凌冽:“你還不招?”
幽羽上去拎起她,摁進旁邊的水缸里。
她咕嚕咕嚕地喝了好一通水,臉上憋得青紫。幽羽把她拽出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還沒緩過神,又被幽羽反壓著胳膊,頓時痛得她嗷嗷大叫。
“是……是胡繡娘叫我這麼做的,她給了我老道的住處,叫我去把咒符取來。說事成之后,會給我一大筆錢。”
“你胡說!”胡繡娘沖過來,一把揪住繡娘的衣領:“你這個賤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自己作惡,為什麼要害我?”
她舉起手,作勢要打人。
繡娘一臉惶恐:“胡大娘,我不是那要錢不要命的主兒,你休想把自己撇干凈了。”
“你……”胡繡娘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看得出來,這個胡繡娘還是個關鍵人物。
海云舒:“胡大娘,還嘴硬呢?”
胡繡娘張口結舌,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海云舒緩步走到她身邊:“不說也可以。幽羽,砍了她的手。”
幽羽直接把她拖到前面,捋起袖子,踩著她的手腕,手起刀落。
“等等!”胡繡娘大喊:“我說,我說!!”
胡繡娘終于哭了出來:“王妃饒命,這其實是靜王妃的主意。”
眾人嘩然。
如今,除了住在宮里的貴人,靜王妃可是最尊貴的皇親國戚了,她竟會行如此污濁下作之事,簡直有辱皇家尊嚴。
海云舒幽幽一笑:“這聽著像那麼回事了。”
“靜王妃知道攝政王時常光顧我的生意,”胡繡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找到我,讓我在你們成親的吉服里做手腳,說是要給你們添點晦氣……”
“她許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幫她害人?”
“王妃,我也是沒辦法。”胡繡娘抹著淚,“她說事成之后,許諾再幫我開兩家繡坊。我自幼在宮里做事,一輩子當奴才,不敢跟主子說半個不字。若不聽靜王妃的,只怕這錦繡坊明日就關門大吉了。”
第291章 沒用的人才會被欺負
海云舒屏退閑雜人等,只留了要緊的人訊問。
胡繡娘還是堅稱:“都是靜王妃逼我的。”
海云舒:“逼你?你好大的臉面,惹得她一個王室親眷來逼你?”
“真的!老奴不敢信口開河,真的是受人脅迫啊。老奴也是怕……怕……”
“你怕她,卻不怕我?她能讓你關門,焉知我就不能?”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直刺胡繡娘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咽了一口唾沫。
她不是不知道海云舒的實力,一介女流之輩,能將錢莊經營的有聲有色,又能將攝政王盤上手,絕非等閑之輩。
胡繡娘連連磕頭:“王妃,你們都是踩在云上的人物,碰一碰就能劈下個天雷,我不過是個半截入土的虔婆子,誰也得罪不起。此舉真的是迫于無奈啊!”
海云舒看著她,并不言語。
只聽那婦人又哭訴道:“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回吧,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唯王妃您的馬首是瞻。”
“用不著,”海云舒拒絕:“你這種墻頭草,倒來倒去倒人胃口。
”
“只要王妃開口,老奴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求您留我一條性命,照顧家中的寡母孤兒啊。”
她砰砰砰地磕著,額頭爛了一片,只淌著血,似要把地都鑿穿了。
到底是在宮里混跡過的人精,對自己下起手來也毫不手軟。
海云舒彎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除了這鳳錦,你還干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狼狽道:“沒有了!再沒有了!不信王妃問那些丫頭們,我平日好吃好喝待她們!這回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海云舒問阿雙:“她說的可是真的?”
阿雙嫌棄道:“她愛錢如命,只要給錢,讓她做什麼事不做?”
胡繡娘滿臉委屈:“雙姑娘,我待你不薄啊,你當著王妃的面兒這麼作踐我,是不給我活路了嗎?”
說著她上前拽著阿雙的領口搖著,撒潑哭喊:“你把我逼死了不要緊,我那瞎眼的寡母怎麼辦啊,你也是沒娘的孩子,怎麼忍心啊……”
阿雙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如何招架得住胡繡娘這般本事。
“是你自己作惡,怨不得旁人,你……你放開我……”
“是我見你可憐,給你口飯吃,你這沒良心的。行,我今日就磕死在你面前——”
“好了!”
海云舒呵斥了這場鬧劇。
她拂拂袖子:“尋死覓活這套對我沒用,你也用不著演戲。若想死,就找個地方死去,若不想死,就爬起來聽訓。”
胡繡娘立刻支棱起身子,也不哭鬧了:“王妃您吩咐!只要王妃肯留我一條命,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犯不著。”
這種見錢眼開的小人,海云舒多瞧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海云舒道:“你剛不是說這鳳錦千好萬好嗎?你找人原封不動地把緞子縫回去,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