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云舒:“哪就那麼嬌弱了?”
江成璟在一旁默默道:“她這不是風寒,是遭人惦記上了。”
鶯歌一點就透:“王爺說得可是靜王妃?”
“除了她,誰還能對你家主子‘念念不忘’?”
鶯歌慶幸道:“還好,主子事先有所防備,叫雙兒姑娘繡了匹一模一樣的鳳錦,不然姜家這邊還真不好瞞天過海。”
海云舒挽起袖口,浣洗著雙手:“這些年,她找這老道害了多少條人命,繡了多少道血符。拿一匹鳳錦,委實不算冤了她。”
那些被他們合起伙來害死的人,那些被血符所控的人,他們的冤屈,如今只能在這匹鳳錦上得到一絲的安慰。
鶯歌點頭:“皇上下旨徹查,想必定能水落石出。她也算得意夠了。”
在這個充滿陰謀和權力的世界里,主子也算用自己的方式,為那些無辜的人討回了公道。
“還有件事。”
“說吧。”
“主子叫奴婢留意朱蕊姑娘的行蹤,剛咱們的人來報,說朱姑娘被皇上留下問了話。回府時,是皇上的鑾駕送回去的。”鶯歌低聲道:“據說兩人有說有笑,很是投機。”
一切盡在掌握。
海云舒微微揚起眉梢,輕聲道:“皇上自幼長在宮中,見慣了守規矩、識大體的大家閨秀。他期盼自由,也欣賞女子灑脫,朱姑娘的性子最是開朗不羈,兩人投緣,倒也不奇怪。”
“主子這招瞞天過海,外加美人計,可真是一環扣一環。”鶯歌笑:“不但揭露了靜王妃的陰謀,也讓朱姑娘得到了皇上的青睞。”
鶯歌不忘說:“朱家小姐,很感激主子呢。”
“謝我就不必了,原是她精通馴馬之術,惹得皇上垂簾,我只是順水推舟。
”
“朱家小姐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您就是她的伯樂。”
海云舒對江成璟道:“朱家姑娘會說話,會辦事,難怪朱太后要選她做家族權利的繼承人。”
江成璟:“人家剛夸你一句就飄飄然了?”
“那倒不至于,”海云舒囑咐鶯歌:“這些日子,就別再跟朱家來往了,叮囑小嬋她們,咱們的人離朱家越遠越好。避一避嫌。”
“奴婢明白。”鶯歌恭敬地應道。
海云舒是幫忙把線搭上了,事在人為,這朱家姑娘有沒有命登頂后位,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
幾日后,外面傳來消息。
靜王一直休書將王妃歐陽氏趕出了宗室族譜,連同陪嫁的奴仆,一并發還給了歐陽家。
丟車保帥。
舍棄一個女人,換來家族子嗣的前程,很值。
只是休書來得比預料的更快些。
沒了王妃的身份,大理寺的人審案也就更沒有顧及。
聽說是三波精奇嬤嬤輪番上陣。
靜王妃,哦不,現在要叫歐陽氏了,把里里外外招了個干干凈凈。
最終,大理寺將案子的來龍去脈,呈給皇上。
殿前煙熏裊裊,皇上坐在龍椅上,看著大理寺呈上的案卷,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的雙手緊握,指節泛白,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這個歐陽氏,竟然如此狠毒!”皇上龍顏大怒,“與官員私相授受,殘害府中老弱,還利用血符控制他人,玩弄鬼神之術。堂堂京師,天子腳下,簡直是無法無天!”
大理寺的官員們低頭不敢言語。
“靜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靜王跪地:“回皇上,臣已休書一封將歐陽氏逐出家門,請皇上秉公執法,臣絕無怨言。
”
皇上擱下卷宗,下旨:“來人,將歐陽氏打三十大板,賜,自縊。”
第309章 靜王妃死透了
帝王家最忌憚厭勝之術。
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牽連者達數十萬人,最終逼得太子劉據與皇后衛子夫相繼自殺。
大魏開國以來,也大大小小地辦過此類案子。
尤其是在宮中,但凡發現巫蠱之物,一定是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靜王妃這次,是踩到了小皇帝的痛點。
弄死幾個下人,倒不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最關鍵的,是她敢用妖術害準皇后、準王妃,保不齊以后會把這臟東西帶進宮里,挑唆靜王干些什麼禍國殃民的蠢事。
直接賜死,也在意料之中。
少陽在海云舒面前說起此事的時候,仍是心有余悸。
“聽說,靜王妃撕了白綾,不肯就死,口中不停咒罵,簡直不成體統。”
海云舒:“我來猜猜她罵了什麼。”
“你還有心思猜這個?”
她笑:“無非是攝政王跋扈弄權,姜家結黨營私,兩者沆瀣一氣,要置他們清清白白的靜王府于死地。”
少陽撥了顆松子放嘴里:“你真是神了,連這個都知道。”
“她一貫愛攀扯,說這些也不足為奇。”
瞄一眼旁邊的江成璟,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少陽問:“皇上不會信她的鬼話吧?”
海云舒篤定道:“皇上要信她,我們此刻便沒閑情逸致喝茶了。”
少陽還是擔心:“她好歹也是個王妃,皇帝會不會心軟?”
“放心,就算皇帝想心軟,有人也不會答應的。”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有下人來報。
“啟稟王爺,宮里的黃公公說是有要事想跟王爺商議。”
“找本王?”
江成璟跟這位黃公公交情實屬一般,他骨子里對宦官有厭惡之感。
黃公公陪皇帝自小長大,算是御前最得力之人,他的棘手之事,只怕更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