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云舒垂下眼,有些無奈:“沒有吧。”
“有的。”朱蕊默了默:“之前我還不理解,父親那天為什麼偏偏送來一身紅衣斗篷叫我穿著去靜王府,后來我才知道,皇上喜歡那個小公主,她就愛在騎馬時,穿著紅斗篷……”
海云舒淺淺一笑。
只怕朱姑娘還不知,這紅斗篷還是她出的主意。
“何必煩心?皇上不是對你一見傾心嗎?”
“皇上是制造了不少機會,想辦法讓我入宮。他說他喜歡我,可我覺得他是把我當成了替身。”
她抱緊了膝蓋,頭埋得很低很低。
夜,漸漸深了。
密牢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朱蕊的抽泣聲。
也是個用情至深的女子。
海云舒:“何必執著于往事?西夏公主是鏡中花,水中月,得不到的,自然覺得好。可就算再好,她也終究難伴君側。”
“王妃的意思是?”
第330章 對攝政王是什麼感情?
“西夏公主只是不切實際幻想,而朱姑娘你,才是幻想變成現實的人。”
朱蕊似懂非懂。
海云舒再道:“我若是你,與其庸人自擾,把別人當作假想敵,不如好好經營自己的人生。”
海云舒看著朱蕊,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只是現在被一些無謂的念頭困擾。
朱蕊輕輕咬著下唇,似乎在思考著她的建議:“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朱姑娘,等你成了家,有了孩子,就會明白,人生很多事不必看得太透。”海云舒拍拍她的手,繼續道:“與其追趕別人的身影,不如掌握好自己的步伐,找到自己該努力的方向,你會發現,真正的敵人,其實就是你自己。”
“別人的身影……自己的步伐……”
朱蕊似乎想通了些。
她眼神里帶著一絲好奇和探究,緊緊地握住海云舒的手:“王妃,那你呢?你對攝政王是什麼感情?”
市井盛傳,攝政王對海云舒情有獨鐘,兩人是青梅竹馬,哪怕海云舒嫁了人,仍然無法斬斷情絲。攝政王不惜為她開罪權貴重臣,算是一片情深了。
“他?”海云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他對我有情,我亦對他有意。但我們的關系,并非外界所傳的那樣。他是個很復雜的人,有著自己的堅持和理想,我覺得,我只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朱蕊以為不然:“我聽少陽長公主講過,攝政王對王妃可是掏心掏肺,你這麼說,對王爺可不公平。”
“感情的事情,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甘不甘心,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海云舒道:“若真心愛一個人,是會不計回報,不談付出。兩人相互理解和扶持,才能走得長遠。”
朱蕊聽得出神,她從未想過,原來感情的事情可以如此復雜,又如此簡單。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皇上確實對我好,盡他所能為我做了很多事。但我所求的,并非只是他對我的好。我想要的也是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一同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
海云舒看著朱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朱姑娘,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兩人相視一笑,天寒地凍里又多了些溫暖。
*
林州城,行宮。
“王爺,御醫說你不能再起身了,必須臥床休息。”少青急得跪在床邊,阻止江成璟下床。
“爹爹,你終于醒了。”
琮兒撲進江成璟懷里,兩只圓滾滾的眼睛里噙著淚,眼圈也是紅紅的,不知得多傷心。
江成璟抬手摸摸他的腦袋:“男兒有淚不輕彈,別跟個姑娘家似得,動不動就掉金珠子。”
琮兒用袖子狠狠抹掉眼角的淚:“琮兒不哭,琮兒要跟爹爹學得一樣堅強。”
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好兒子。”
昨夜,江成璟重傷未愈,獨自騎馬去搜尋救人。
誰知遇到了雪崩,若非嘶風是久經沙場的戰馬,一人一馬險些葬身雪海。
老馬識途。嘶風馱著昏迷江成璟往林州城走,半道兒上精疲力竭,倒地抽搐。
幸好遇到了巡邏的士兵,連人帶馬送回了行宮。
回來時,人已經快凍僵了,昏迷不醒。城里的大夫束手無策,直熬到元虛道長和御醫前來,才算依靠精湛的醫術保下了性命。
江成璟撐起身子:“她有消息了嗎?”
少青忙在他背后墊了個枕頭:“王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養病要緊,其他的交給屬下去做吧。”
江成璟眉頭緊皺,無視少青的勸阻:“還沒查到線索?”
少青無奈,跪在床邊死死攔住他:“王爺,你就聽屬下一回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行動。”
江成璟冷聲道:“讓開。”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少青:“王爺昨天回來,就剩一口氣了,元虛道長說,若再耽擱片刻,便是大羅神仙都就不活了。琮哥兒也是哭了醒,醒了哭。屬下作為貼身侍衛,一切得以王爺安危為重,今日,王爺要出這大門,就從少青的尸體上踏過去!”
黃公公在一旁起哄:“是啊,昨兒王爺丟下皇上,嚷著要自己去就心上人。結果弄得險些命都沒了,害得大家伙兒跟著擔驚受怕。
如今好不容易醒過來,又要棄咱們于不顧了嗎?”
少青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老閹奴,你是舌頭沒地方放了?怎麼回回都要插嘴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