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現場圍了水泄不通。
“殺——”
“殺奸賊——”
“殺了他們——”
民意洶涌,山呼海嘯,似要把百年的積怨都爆發出來。
江成璟勒住馬韁,下馬,穩步走向監斬臺。
士兵們嚴陣以待,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氛。
行刑臺上,十余個身著囚衣的犯人被綁在柱子上,頭低垂著,看不清面容。
監斬官上前稟告:“王爺,一共十一名西夏亂黨,均已驗明正身,聽候發落。”
江成璟站在犯人面前,目光深邃地一一掃過那些滿是污垢的臉。
他右手抬起,食指輕輕往下點了點。
監斬官會意,對刀斧手下令:“殺——”
犯人被一個個摁在地上,排成兩排。
拔掉草標,劊子手拔刀,高舉過頭。陽光照射在鋒利的刀刃上,發出凌厲的光芒。
猛地一揮,一道寒光閃過。
脖子應聲而斷,第一排的犯人紛紛癱倒在地,血流成河。
后面膽小的道童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不停地顫抖:“饒……饒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再也不敢了……”
江成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
一種足以壓制人窒息的氣場,直接將小道童嚇暈了過去。
元嗔在一旁冷笑:“孽障,沒出息的東西!”
江成璟:“他臨死前認識到自己跟錯了人,做錯了事,也算是活明白了。”
江成璟走到元嗔面前,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似乎在無聲地較量著。
“江成璟,你殺不了我。”元嗔還在做最后的掙扎,“我跟你打賭。”
江成璟冷笑:“你不配。”
劊子手將元嗔按在地上,刀刃噴滿了烈酒。
“殺——殺——”刑臺之下,是百姓的呼喊。
手起,刀落。
“刀下留人!!”
遠處一騎馬蹄聲噠噠地傳來,御前侍衛舉著黃色令旗,揮舞著,他拼死沖開人群,直直來到監斬臺。
這是皇上御用令旗。
眾人見了,唯有下跪。
只有江成璟定定地站在臺上,眉心緊鎖。
“哈哈哈——”元嗔突然仰天大笑:“我的救兵來了!”
只見侍衛翻身下馬,拿著令旗,“啟稟王爺,皇上有要事請您回一趟行宮,讓您務必對元嗔,刀下留人。”
“不可。”江成璟一甩袖,聲音仿佛從九天之上傳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箭在弦上,刀舉過頭,豈有收回的道理?等本王殺了這妖道,再回宮復命不遲。來人,行刑!”
劊子手抬手就要再斬。
侍衛噗通跪在地上,急不可耐:“王爺!萬萬不可啊!”
江成璟瞧他面色不對,“你有話最好跟本王乖乖講清楚。否則,本王連你的頭一起砍了。”
大庭廣眾之下,出此意外,人群中已開始竊竊私語。
侍衛欲言又止,幾經猶豫,才壓低了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回稟王爺,皇上忽感惡疾,太醫們束手無策,元虛道長說皇上是中了這妖道的毒術,卑職這才慌忙前來,元嗔此時,殺不得。”
江成璟猛然回身,眼風凌厲,正對上元嗔一臉囂張。
他得意極了:“怎麼樣江成璟,我說過,我死不了的。咱們的游戲還沒結束,有你求我的時候。哈哈哈哈。”
元嗔的狂笑聲在刑臺上回蕩。
江成璟雖然憤怒,可從他面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雙手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的痕跡。
他明白,這是元嗔的詭計。
這妖道,狡猾奸詐,只怕昨天晚上,小皇帝去大牢見他時,就已經遭了毒手。
江成璟問少青:“昨日大牢之內,沒派人跟著皇上嗎?”
少青也是詫異:“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呢,就是進了大牢,也隔著三五步遠,他不可能有機會下毒的。
”
這就奇了。
元嗔是什麼時候下得手?
若真如此,江成璟作為托孤大臣,攝政首輔,更不能輕舉妄動。
只怕此時,真殺不動他。
監斬官不明其因,只能再來請示:“王爺,是否還繼續行刑?”
寒風卷起殘葉,呼嘯穿過人群,留下滿地狼藉。
第344章 怒懟小皇帝
心有不甘,可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良久,江成璟才道:“元嗔留下,其他人就地問斬。”
此言一出,圍觀的百姓立刻騷動起來。
“什麼?不殺這老妖了?”
“他作惡多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怎麼能饒了他呢?!”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能放了他!”
……
刑臺之下的質疑,江成璟充耳未聞。
他明白,這些百姓對元嗔的恨意難以平息。但是,他不能只顧及民意,而忽略了行宮里的皇帝。
此刻,他只能做出這個選擇。
江成璟頭也不回,冷冷地說:“回行宮。”
*
林州行宮,臨淵閣。
江成璟回來時,這里已經候著不少人,每個人都是頭上冒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一見攝政王,皆是跪迎:“給王爺請安。”
“出了這種事,本王如何能安?”
眾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江成璟把元虛道長喊道跟前:“什麼情況?”
元虛道長說:“皇上從清早開始體熱發虛,時不時,還癔癥說胡話,像是中了幻花毒。”
“幻花毒?”
“那是用七七四十九種毒草毒花煉制的香料,燒起來無色無味,能滲入人的每個毛孔。只怕昨夜皇上與元嗔見面,他趁機下了此毒。”
少青嘆:“我說呢,咱們的人一直死死地盯著他,他怎麼可能有機會下手?”
“可有解藥?”
元虛道長搖頭:“幻花毒無解,只能用毒花毒草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