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毒性,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
“讓元嗔來呢?”
江成璟相信元嗔一定有解毒之法,不然他不會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
元虛道長說:“若是知道他用哪四十九種毒花毒草,對癥下藥,可慢慢減輕毒性,皇上就還有救。”
此時,黃公公出門相迎:“攝政王,您快進去瞧瞧吧,皇上正盼著您來呢。”
江成璟進了房間。
明黃紗帳內,皇上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朱姑娘端著一碗藥立在旁邊。
她屈膝行禮:“王爺,您來了。”
江成璟沒理她,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皇上的額頭,只覺燙手。
朱蕊道:“已經燒了一整天了。”
她看著江成璟,眼神中帶著擔憂和期待,心中祈禱著他會想出辦法救皇上。
朱姑娘將小皇帝扶起,藥碗遞上:“皇上,這是熬了半個時辰的藥,臣女已經嘗過,不燙了。你喝些吧。”
小皇帝聞聲,瞇縫地睜開雙眼,根本喝不下一口藥。
顫巍巍道:“攝政王……朕好難受,感覺自己要被燒化了。元嗔那老賊實在狡猾……”
江成璟眉頭緊皺:“皇上是不該見他。”
“攝政王……你是在責怪朕嗎?”
江成璟只管說自己的:“若不是皇上執意要見他,也不會遭此一難了。”
朱蕊噗通跪在地上:“若不是為了救臣女,皇上也不會去見那妖道。是臣女讓皇上身陷險境了,臣女這就去找元嗔,他要殺要刮只管來,只求他能救皇上一命啊。”
說罷,她就要往門外沖。
黃公公趕忙攔著:“朱姑娘莫急,王爺不是回來了嗎,他定有辦法救皇上啊。
”
小皇帝干咳了幾聲,掙扎著坐起,問江成璟:“聽說元嗔有解藥,攝政王,你可問出來了嗎?”
“沒有。”
“你……”
小皇帝心氣兒一提,又猛咳了幾聲。胸膛起伏不定,氣若游絲。
小皇帝心中五味雜陳,失望、憤怒、疑惑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個江成璟,是想趁人之危,見死不救嗎?
他瞪著江成璟,眼中滿是怨恨和不解,雙手緊緊抓著床單,青筋暴起。
“朕若在微服私訪時有個三長兩短,攝政王該不會以為,自己能獨善其身吧?”
不知從何時開始,小皇帝對江成璟的稱呼漸漸變了。
由起初的舅父,變成了王爺,最后成了口中的攝政王這三個冷冰冰的字。
窗下,冷風吹起江成璟衣角。
他冷冷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小皇帝病中垂坐:“江成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誰是天?誰作孽?你把話給朕說清楚!”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房間里充滿了緊張和壓抑的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黃公公忙替小皇帝順著胸口:“皇上,別動氣,有話慢慢說。”
小皇帝使勁一推:“朕沒辦法慢慢說!”
他指著江成璟,破罐破摔:“好,傳朕旨意,殺了元嗔,送太醫回京,朕這毒不解了。朕倒要看看,朕死了,他能不能攀上這把龍椅?”
黃公公聞言大驚失色,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皇上,你病糊涂了,快躺下歇歇吧。”
然后又對江成璟磕頭道:“王爺,皇上身中劇毒,話不由心,看在他受盡折磨的份兒上,您別把話放心里。”
江成璟可不慣著小皇帝的驢脾氣,更不會順著黃公公的臺階往下下。
他直接坐在椅子上,幽幽道:“你下旨?你尚未親政,如何下旨?”
“你!”
江成璟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端起一杯茶,輕輕一吹,仿佛在欣賞小皇帝的窘態。
小皇帝拉過朱蕊:“你別得意,等朕跟阿蕊大婚后,自然會親政。難道你還敢違逆祖宗禮法不成?”
朱蕊都有些慌了:“皇……皇上,你不可亂言啊。”
“我才不怕他!”小皇帝此時憤怒上頭,哪還管得了其他,他恨不得拉著江成璟一起下地獄。
江成璟放下茶杯,不緊不慢地道:“皇上,你可知道元嗔早已投身西夏,這些年,他暗中害死了多少無辜的魏人嗎?你又知道,為了抓元嗔,死了多少大魏將士嗎?”
小皇帝心虛:“你從不許朕過問政事,朕如何得知?”
小皇帝還一肚子委屈:“抓了元嗔,你自己就審了判了,沒問朕一句,難道朕去見一個死囚,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第345章 江成璟!你放肆!
“皇上可以不經過臣的同意,去做任何事。那麻煩皇上也不要在自以為是的闖了禍,再來找臣善后。”
小皇帝竭力掩蓋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朕是君,你是臣,朕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江成璟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小皇帝,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皇上,國仇家恨,匹夫尚且難忍。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應立斬奸賊,揚我國威。可偏偏被皇上‘刀下留人’四個字絆住了手腳。
“若皇上今日在刑臺之上,看到大魏百姓憤懣的眼神,不甘的表情,就不會這麼振振有詞地質問臣了。”
小皇帝被說得羞愧難當,可依然嘴硬:“江成璟,廟堂之上你大權獨攬,一人擎天,連老百姓都念叨,這大魏姓江,不姓趙!今天究竟是你不甘,還是百姓不甘?你這麼做,對得起我父皇臨終遺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