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丞相一向不參與黨爭,保持中立,今日的朝會由他主持。
說明了立儲的迫切性,請稟了兩宮太后,他將三位候選之人一一告知眾臣。
——太宗之子,仁宗之弟,靜親王趙瑞。
——仁宗長子,太子趙贏離。
——高祖玄孫,燕世子趙斐。
朝堂之上,議論紛紛。
與意料的一樣,是兩股勢力的對抗,一方支持靜王,另一方支持太子贏離。
支持贏離太子的多為先帝一朝的老臣。支持靜王的,主要質疑贏離太子的身份。
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馮丞相站出來,緩緩開口:“諸位,吵鬧無益。今日老臣有一提議,可解此困局。”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馮丞相,只聽他接著說道:“兩位候選人皆趙氏血脈,不論立誰為儲,皆是大魏之福。既然在朝堂之上難爭高下,不如交給天命。”
靜王先質疑:“丞相,你想說什麼?說清楚些。”
馮丞相微笑著點了點頭:“先帝在世時,就常說,想要立一位文武雙全的儲君。老臣的意思是在兩位候選人之間舉行一場比試,勝者即為儲君,敗者無怨言。如此一來,既避免了朝堂上的爭執,又順應了天意,豈不兩全其美?”
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思,這個提議似乎打破了當前的僵局,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疑慮和挑戰。
比什麼呢?
第365章 三場比試
“丞相,你說比什麼?”
“老臣參與難免有徇私之嫌,還是請兩宮太后親自出題,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眾人目光皆移向珠簾之后的兩道華麗身影。
朱太后微微頷首,道:“今日比試一文一武,文比琴棋書畫,武比騎射箭術。
諸位卿家可有異議?”
小太后輕輕掀起簾子一角,露出張精致的瓜子臉,只是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讓她原本姣好的臉流露出一絲憔悴。
她看了一眼靜王,靜王暗示她幫襯,她只好說:“眾所周知,贏離太子的棋藝可是先帝親授的,又精通音律,如此比試,豈非不公?”
朱太后緩緩道:“妹妹此言差矣,倘若這麼論,那靜王的騎射還是太宗皇帝教的,豈非也是不公?”
“姐姐誤會了,妹妹的意思是……”小太后正要反駁卻被打斷了。
“康太后的話考慮欠妥了。”一旁的少陽接話,她是為了佐證贏離太子的身份,才被傳召入宮的。
少陽一向膽大,自是有什麼想法都敢說:“我父皇雄才偉略,后繼之君也當秉承他老人家的遺志,治國理政,光耀大魏。
“如今說什麼這不公,那不公的,好像誰文武雙全、技藝高超反倒成了不是了。難不成,大魏要選個文武不能的庸才做一國之君嗎?”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贊同。
馮丞相亦是點頭:“長公主所言極是,一國之君自然是要選賢舉能,這與誰教的、教的如何本就無關。”
少陽暗暗朝身后的侍女使了眼色,兩人會心一笑。
沒人發覺,正是這個侍女在少陽耳旁出謀劃策,才讓小太后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成璟足夠警覺,很快就捕捉到她們這細微的舉動。
嘴角微微牽起,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又有著難以掩藏的寵溺。
他讓海云舒去勸少陽進宮助太子黨一臂之力,誰能想到,她也跟著進宮了?還扮丑成這小侍婢的樣子。
若不是江成璟對海云舒了如指掌,險些被她這滿臉畫雀斑的妝容給騙過去了。
此時,海云舒目光穿過大殿,正巧與江成璟相撞。
忙收回目光,暗叫不好,可心里也知道,她這些小把戲,已經逃不過江成璟的眼睛了。
雖然魯莽,可也是擔心他的安危嘛。
海云舒趕緊把頭再底了一點兒。
大殿中央,靜王和贏離太子分別站在兩邊,馮丞相做起了主事的司儀。
第一場,是文試。
由翰林院的掌院親自出題,論的先帝的治國政要——武御天下,經世濟民。
靜王庸碌,在文學上更是草包一個,字跡潦草,勉強寫了篇策論。用江成璟的話說,“是狗看了都搖頭。”
相比之下,贏離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也只是忘記了人情世故,少年時期積累的學識并沒忘記。
他洋洋灑灑寫下一篇策論,旁征博引,辭藻有力,深得大學士們的稱贊。
第一場,贏離輕松取勝。
大殿中央,靜王臉色有些難看,他雖然庸碌,但也是太宗血脈,琴棋書畫雖不說是樣樣精通,卻也耳濡目染,自認為差不到哪去。
竟然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輩給比下去?他心有不甘。
第二場,是武試。
由大將軍杜鄂定題。
雙方以桃木劍代替,以十步之內圓為界,先出界者視為輸。
靜王與贏離相對站立,桃木劍一揚,劍氣來襲。靜王率先發動攻擊,劍勢如虹,直刺贏離。
贏離側身避過,反手一劍,兩人身形交錯,劍光閃爍,時而劍鋒相交,發出錚錚金鐵之聲,時而一劍揮空,激起陣陣風聲。
兩人打得有來有往,眾人看得眼花繚亂。
突然,贏離抓住破綻,逼得靜王連連后退。
靜王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出去了。贏離此時若不收劍,一定會刺傷靜王,于是立刻沖上前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