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為什麼連他在馬背上的影子也那麼熟悉。
海云舒揉了揉太陽穴,讓那些重疊交錯的影子趕緊消失。
“我沒事。”她打馬上前。
“專注點兒,我可不想吃敗仗。”
賽場上,風聲呼嘯,塵土飛揚。
江成璟率先搶到球,策馬奔騰,直沖對方球門。海云舒緊隨其后,以驚人的速度攔截對方。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宛如一對默契十足的老搭檔。
江成璟將球準確地傳給海云舒,海云舒一揮桿,球就進了!
全場歡呼雀躍。
“娘親棒——爹爹棒——”琮兒在看臺上高聲吶喊。
少陽跟著喊:“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云舒好樣兒的~”
直接把海云舒的臉都給喊紅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反駁,身后的敵方已經策馬趕來。
“小心!”
江成璟揮桿攔了她的腰身,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對手猛烈的偷襲。
“謝謝……”
海云舒不太好意思。可要不是他,自己就摔下馬了。
江成璟:“走吧,贏回來。”
于是兩人又趕緊投入到接下來的比賽。
海云舒全神貫注地應對著對手的攻擊,時而閃避,時而反擊,每一次出擊都帶著凌厲的氣勢。
很快取得了勝利。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默契與信任更進一步。
江成璟夸贊說:“可以啊,挺有本事的。”
海云舒也不客氣:“承讓了。”
“這麼好的球技,誰教你的?”
這……海云舒心口像是被猛地擊中一下。
對啊,隱約記得家中父兄姐妹無人會馬球騎射,她這點兒小伎倆,是跟誰學的呢?
頭忽然又開始疼了。
“想不起來就算了。”江成璟也不想硬逼她。
一旁的少陽見海云舒仍然沒有起色,只好按計劃進行下一步。
她說:“云舒,蜀中新到了一匹料子,我叫人裁成了斗篷,你陪我去試試?”
海云舒不放心:“那琮兒怎麼辦?”
公主的更衣大帳,琮兒是肯定不能進的,可他們母子也是頭一遭來這種場合,滿場跑馬,沙石橫走的。
海云舒一是怕琮兒淘氣,最主要的還是怕他不小心會吃虧。
“放心吧,我叫豆蔻看著他,也就換個衣服的功夫,這兒都有御林軍,琮兒不會有事。”
如此一說,海云舒才安心地跟著去了。
少陽忙回頭給江成璟使眼色。
江成璟拉著琮兒的手,手心有微微的汗意。
看來,還得兵行險著了。
大帳中,少陽一件一件地穿試著華美的衣裳,時不時詢問海云舒的意見。
只是剛試到第三件,外面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外面一串急促地腳步聲傳來。
鶯歌闖了進來:“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海云舒:“怎麼了?”
鶯歌喘著粗氣:“主子,王爺特意交代奴婢要緩著說,你聽了,可千萬別慌了神啊。”
海云舒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琮兒出事了?”
鶯歌點頭:“琮哥兒他……他失蹤了。”
“什麼?”
鶯歌滿頭是汗:“剛才琮哥兒抓野兔,跑到后山上就再沒下來過,王爺已經派幾撥人去找了。這會兒還沒信兒呢……”
海云舒只覺得腳下一軟,天旋地轉。
少陽扶她:“別慌,別慌,圍場就那麼大,咱們一同出去找找。”
海云舒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大帳的,她只覺得腳下邁著步子,一深一淺,如同踩在軟綿綿的沼澤上。
陽光刺眼,四處尋人的官兵,就像一個個游走在林間的傀儡。
“主子,琮哥兒在哪兒!”鶯歌突然指著遠處大聲道。
山坡上的一顆歪脖樹下,琮兒正抓著兔子玩兒。
“琮兒——”
海云舒揮手,一顆懸著的心剛要落地。
只聽“嗖”得一聲,一道利箭帶著銀光從背后直直射來,一下命中了琮兒的腿上。
人當時就倒下了。
“琮兒!!”
海云舒不顧一切地奔向山坡。
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看著渾身是血的琮兒,手足無措。琮兒的心跳聲,在耳邊急促地回響,就像一道道催命的咒符。
“娘親……這是在哪兒啊……琮兒好冷……”琮兒的演技如火純清。
海云舒顫抖著,只覺得腦海中似有一團燃燃的烈火要噴涌而出。
妙手回春的元虛道長,很快趕了過來:“小公子氣血失耗,脈搏微弱。貧道的凝血丸藥性霸道,需要用人血做藥引,且必須是孩子的雙親之血。”
海云舒記憶的鎖鏈正在松動,她好像有印象:“是要用父親的血做藥引,對嗎?”
“王妃怎麼知道?”元虛道長說:“這可是貧道獨門的藥方。”
她說不上來,可就是隱隱約約的聽說過。
元虛道長:“傷者是男孩兒,屬陽,若用母親的血做藥引,服下藥只怕會陰陽相沖,慘遭反噬。所以才要找孩子的父親來。”
“父親……孩子的父親……”
海云舒捂著頭,痛苦的坐在一旁。
第386章 全都記起來了
“有刺客!”
不知誰喊了一聲。
再一道利箭從窗外射來,擦過江成璟的胳膊,定定地扎在地上。
“江成璟!”海云舒本能地喊了出來:“你沒事吧?”
江成璟捂著傷口,搖頭:“沒事。”
若說琮兒挨的那一箭是作了套假戲,江成璟這道傷可是實打實的。
他特意交代少墨不要手下留情,一切只為了效果逼真。
只見,血流如注的傷口,像冬日盛開的梅花,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