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公中一直鬧虧空,我自己還添了不少呢。我沒有錢啊。”
她看起來特別委屈,仿佛這些年在江家受了大罪,接著哭訴:“我們三郎是混賬,可他也是代人受過啊,王妃,都是一家人,不能只顧自己的臉面,不顧兄弟的死后呀。”
她這一哭,無形間把海云舒架到火上烤。
給錢,就吃啞巴虧。不給錢,就落個恩將仇報,苛待兄弟的名聲。
海云舒不慣著她:“要我說,你就把三郎叫來,當面鑼對面鼓,問問這娼妓是誰招惹的。免得有些人打著王爺的旗號,扮委屈,裝可憐。自己惹麻煩,還惦記著拿公中的錢去還債。”
孟姨娘慌:“誰,誰拿公中的錢了?你瞧我這渾身上下,不抵王妃你一個首飾值錢。”
浣春先不耐煩了,頤指氣使道:“你們在這兒演戲呢?一個個穿金戴銀的,跟我裝什麼窮?今天這錢你們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嘩——
只見墻頭倒下一桶馬糞,伴隨著濃重的酸臭味兒,劈頭蓋臉的澆到了浣春頭上。
“嘔——”浣春自己屎尿一身,差點兒沒被熏暈過去。
“誰干的!”
第396章 孟姨娘的小算盤
孟姨娘跟她離得近,也濺了不少屎沫星子。
還好周圍人閃的快,否則也得遭殃。
一抬頭,只見琮兒端著屎盆子,正趴在墻頭瞧熱鬧。
他吐著舌頭做鬼臉:“壞女人,讓你欺負我娘親!”
浣春一抹臉上的污垢:“小兔崽子,你給老娘等著!”
說著就想往府里沖。
海云舒帶來的下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幽羽兩顆石子當暗器,直接打爛浣春的膝蓋,她噗通一聲在門前摔個狗吃屎,牙齒都磕掉了半顆。
“哎呦——”浣春躺在地上打滾。
“老實點兒!”幽羽抓著她的手腕,回稟海云舒:“主子,這娼婦根本沒身孕。”
早就看出她體態輕盈,中氣十足,哪里像是身懷有孕的婦人。
海云舒對孟姨娘道:“人,我給你扔外邊兒了,送官府也好,拿錢打發也好,午時她要還在門口鬧事,臟了王爺回家的路,我可不管她是誰,一律……”
“一律怎樣?”孟姨娘面有難色問道。
海云舒一笑,拿眼睛瞥了瞥地上的浣春。
“一律拖出去,亂棍打死。”
浣春一聽這邊要動真格兒,頓時嚇得魂都飛了,幽羽一把將她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丟到大街上。
“滾!”
*
聽說孟姨娘好說歹說,嘴皮都要磨出火來,才把那潑皮無賴給請走了。
經白天這麼一鬧,海云舒叫幽羽去查了查這個叫浣春的底細。
不過是個青樓里的小女子,查起來不廢吹灰之力。
約莫晚飯時分,幽羽就回來了。
海云舒淡淡一笑,問:“查到了什麼?”
幽羽答道:“她是仙歸園的姑娘,聽說是跟著男人私奔,被負心漢賣到勾欄院里的。干這一行有些年頭了,聽說,最近攢夠了錢,打算贖身呢。”
鶯歌不解:“那她今天這麼鬧,是打算贖身之后,入江家的門兒?”
幽羽沒有賣關子,直言道:“主子料想的不錯,她確實跟孟姨娘有勾連。”
“哦?”
“奴婢今天跟蹤浣春,見她離開江家后就喬裝打扮,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廟。跟她接頭的正是孟姨娘。”
海云舒猜到一二:“你的意思,浣春是受孟姨娘指使,故意來府上鬧事要錢的?”
幽羽把一本冊子鋪開:“這些年,孟姨娘前前后后給了浣春不少錢,有大有小,浣春都記在這冊子里了。
且都是從江家公中的賬上出去的。拿到的錢,一九開,浣春一,孟姨娘九。”
鶯歌恍然:“怪不得今天她那麼賣力,要讓主子給她錢呢,合著這都進了她自己的腰包了。”
幽羽道:“今日之事,并非孟姨娘指使,確實是浣春自己鬧上門來的。”
“為什麼?”
“她馬上就攢夠贖身的錢了,可惜,主子您成了當家主母。孟姨娘又一毛不拔,她只好破釜沉舟,想著故技重施,訛上一筆,就能恢復自由身了。”
鶯歌呸道:“這個姨娘,看著就捏兒壞,沒想到竟然下作到如此地步。不惜用自己兒子的名聲討錢花。真是聞所未聞。”
“她那兒子,原本就是廢了,哪還有什麼名聲?不能名垂青史,那就遺臭萬年,人家靠臟名把錢拿到手,也算是另辟蹊徑了。”
“主子這想法也稀奇著呢。”
海云舒則是更關心另一層:“那浣春當初跟王爺……”
“自然也都是他們設計串通好的。”幽羽道:“當初王爺仕途正好,孟姨娘眼熱嫉妒,便請了浣春過來攪局。誰知王爺事先覺察,叫她撲了個空,還把三郎弄到了屋里。只是浣春事后一口咬定是王爺干的,三郎這才就坡下驢,嘴上說要替二哥背鍋,其實,一起都是他們的陰謀詭計。”
這倒沒聽江成璟說過。
海云舒問:“所以,孟姨娘打著三郎替兄頂包的旗號,一次次拿錢息事寧人。”
幽羽指著冊子:“沒錯。奴婢粗略地算了算,這些年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這足夠尋常百姓三輩子種地的收成了。
“黑心婆子,真把咱們當傻子唬了。”鶯歌問:“主子,可要告訴王爺嗎?”
“別急,先聽幽羽說完。
”
幽羽繼續道:“孟姨娘怕事情敗露,今天是真給足她錢,讓她贖身離開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