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指著江成璟:“他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到頭來又栽到我頭上,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前有你們魏國追捕,后有西夏相逼,我是進退兩難。
“江成璟,你這是想一箭雙雕,借刀殺人啊。”
海云舒深吸一口氣,“不……不至于吧。”
“事實如此,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今天和他當面對峙,是男人就痛痛快快的認了,別在背后搞這些齷齪的勾當。”
江成璟不以為意,手一攤:“我從未否認這些是我做的。”
“你肯認最好,”李澈也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雖說之前咱們有誤會,可也是立場不同。經歷了一些事后,什麼話也都敞開了說,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今兒當著你老婆的面,你倒是說說,為何三番五次地陷害我?到底有什麼陰謀?”
第408章 你就不想試試,坐一坐那金殿上的龍椅
庭院里,暗香浮動。
江成璟幽幽道:“我不是害你,是幫你。”
“你幫我就幫的無處藏身,你要想害我,我還不死無葬身之地嗎?”
他拍拍他的肩:“別動氣,小心傷身體。”
李澈一把打掉他的手:“我真不該信你。”
如今,西夏皇帝以謀反之名,要問李澈的大罪,要不是有千機閣的門生故吏頂著,只怕殺無赦的圣旨已經傳到魏國了。
魏國這邊更絕。
直接封城搜查刺客,李澈哪里拖得開身,腹背受敵,他只能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再行謀劃。
海云舒心有疑惑,也只能追問江成璟:“為什麼這麼做,總得有個理由吧。”
其實江成璟心里早有打算,如今時機已到,也就不再藏著掖著:“西夏皇帝施行暴政,是為不仁;撕毀兩國盟約,挑起事端,是為不義。
如此不仁不義之人,怎配做一國之君?
“李澈,我這麼做是為了幫你,難道你就沒想過要取而代之嗎?”
李澈也有自己的原則,“這是西夏的內政,還輪不到你操心。至于我本人想不想做皇帝,那是另外一回事。”
縱橫官場多年,江成璟不信有誰能抵擋權利的誘惑,更何況還是整個帝國的權利。
“你錯了,如今西夏皇帝命不久矣,國中人人自危,你不反,別人也會反。亂世之爭,爭得就是那把龍椅。
“我助你自有我的道理。其一,西夏皇帝暴虐成性,你刺殺他,那叫義。西夏百姓會感恩你救萬民于水火。
“其二,你刺殺大魏皇帝,那叫勇。試問有誰能在敵國封禪大典鬧個天翻地覆,還能全身而退的?西夏舉國都會贊嘆你智勇雙全。
“其三,你掌握著千機閣的實權,有封地,有糧草,手下傭兵數萬。何懼西夏暴君的散兵游勇?
“李澈,難道你就不想試試,坐一坐那金殿上的龍椅嗎?”
李澈心中一震,明明是萬分棘手的事,從他嘴里說出來,似乎又多了幾分道理。
眼前這個男人,真是狡猾如狐,他早已算計好一切,把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江成璟的眸底閃過一絲狡黠:“若不逼你一把,你永遠下不了這個決心。我可以說服魏帝助你暗中殺回西夏,奪取政權。”
李澈沉默了片刻,目光復雜地看著江成璟:“條件呢?你費了這麼大力氣,兜了這麼大一圈,總得有個圖謀吧,說吧,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江成璟笑:“鬧了半天,你可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他攤開一張羊皮卷的地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山河國界。
他拎起筆,在地圖上圈出一塊,開出了條件:“我要你做皇帝。西夏歸還原本就屬于大魏的燕林九州,并且簽定停戰盟約,兩國重修舊好。”
李澈不信:“只是這樣?”
江成璟點頭:“只是這樣。”
燕林九州本就是西夏撕毀盟約,偷襲魏國所取得的幾座城池。此舉在西夏一些正義之士眼中也是不恥。
如今江成璟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過分。
“你如何說服魏帝出兵?”李澈質疑,“他可不是什麼十幾歲的孩子,任由你擺布牽制。”
“魏帝剛繼承大統,他需要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而燕林九州,就是最大的招牌。”
這話倒是不錯。
燕林九州是從先帝手上丟的,先帝臨終前,依然對此事耿耿于懷。更是有言在先——誰能收復燕林九州,便是大魏功臣,可入太廟受萬世香火。
由此可見燕林九州對大魏的重要性。
若此地能在贏離手中奪回來,那他就會堵住悠悠眾口,成為大魏皇室名副其實的接班人,再不會有人敢議論他的無能。
李澈冷笑:“你就不怕贏離翅膀硬了,鏟了你這個攝政王?”
“這是我們魏國的內政,就不勞你操心了。”
江成璟在等待一個答案,“怎麼樣?想好了嗎?”
西夏百姓如臨水火,也是該整一整國風了。
“成交。”李澈一掌拍在地圖上,倒是爽快。
海云舒見他二人難得達成一致,心里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
她說:“那李澈現在怎麼辦?他如今是朝廷欽犯,滿京城都是他的海捕公文,要先撤一些人手嗎?”
江成璟自有考量:“人手非但不能撤,還得增加。
既然做戲就要做的真一點,不然對方怎麼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