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就在樹上,可以讓所有人摘樹枝樹葉自己做草帽,雖不頂用,但好過沒有。”
接著又手指著不遠處:“涼茶隨處可見,那些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都可以解暑。解差也怕中暑,更怕耽誤趕路,一定很愿意煮著喝。”
“至于中暑的人,淡鹽水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若能求到解差給他們淡鹽水,倒也不失是求生本事。”
求不到,那就不適合生存,只有等死被出局。
后一句,蘇婳沒有說出來。
但是她說的這些,已經足夠多了。
沈嬌嬌聽后大喜,激動吩咐道:
“繁哥兒,快去告訴解差頭兒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可以解暑,還有中暑的幾家人,淡鹽水可以治療中暑。”
沈嬌嬌總算弄明白蘇婳的用意。
流犯想要活命,自己可以動腦子想辦法時,絕不能依靠別人幫助。
就比如現在,她原本覺得很困難很可怕,唯有紅衣姐姐能救的中暑,經過蘇婳一說,瞬間感覺中暑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她吩咐了蘇似繁,又興奮催促道:“夏竹,錦姐兒,咱們摘樹葉做草帽,做出樣子,別人就能學著做了。”
蘇似錦與夏竹從小精通女紅,編草帽,真不是什麼難事。
于是,蘇婳這邊出現異類的一幕。
五百多流犯都躲在樹下忙著扇風解暑的時候,四女一男孩在爬樹摘樹葉樹枝編草帽,而蘇似繁則一個人去找洪慶。
他不僅將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能解暑的事告訴了洪慶。
還把淡鹽水能治中暑的事告訴了家有中暑的家族。
就是齊臨和秦宿他也說了。
最后,任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些家中有人中暑的家族,還有齊臨與秦宿,真的弄到了淡鹽水。
不過不是求的,而是秦宿把洪慶單獨叫開,不知說了什麼。
之后洪慶就莫名其妙鬼上身了般,居然讓解差們丟了五六個加了鹽的水囊給秦宿與齊臨。
“咦?”蘇婳看到這幕驚訝極了,猜測秦宿給了什麼賄賂洪慶。
不然洪慶不會如此爽快的,最令她意外的還數洪慶讓丟水囊居然沒有罵娘。
……
因為有了淡鹽水,中暑昏厥的老人孩子,喝下去半個時辰就漸漸有人蘇醒。
就是容氏心跳也慢慢恢復了正常,藍氏原本通紅的臉色也一點點在變淡。
而且后面不止五百多流犯看見蘇婳等人戴的草帽,也跟著摘樹葉樹枝學著做。
就是解差們,最后也一人一頂草帽。
最后,七百多人全都戴上樹葉編織的草帽。哦,除了蘇家作精沒有。
蘇老太與馮如霜都恨極了沈嬌嬌,怎麼可能學沈嬌嬌編織草帽?
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就算二人心里其實非常想編織草帽,但為了面子,她們打腫臉也要充胖子。
蘇言山也不愿意,他感覺戴草帽就像在戴綠帽。
尤其沈嬌嬌才與他斷離,別人會不會笑話他?
“娘,所有人都這戴了,就咱們沒有,咱們會不會中暑呀?我的臉會不會曬傷呀?”
蘇顏見七百多人全都戴了草帽,就是下人都不再聽蘇家戴上了,登時眼熱得不行。
蘇翰的妻子李婉兒,見大人沒得戴就算了,連她二歲兒子都不放過,也紅著眼睛試探問道:“婆母,明哥兒還這麼小,這樣曬下去真會……”
然而她話還沒有說完,馮如霜揚手‘啪’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吼道:“會什麼會,明哥兒哪會這麼脆弱,讓你怎樣就怎樣!哪來這麼多廢話?”
李婉兒突然被扇一掌不止,還聽到馮如霜這麼一番瘋話,不可置信瞪大眼,捂著臉:“婆母你說什麼?”
轉頭,又將眸光投向蘇翰,責怪哭道:“相公你就不說說婆母?那可是你兒子!”
蘇翰摸了摸鼻子,惡聲惡氣道:“我說什麼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給我忍著。”
李婉兒聞言身子一晃,她嫁進蘇家,原以為嫁了好人家,哪想到嫁的這大一家子,全都是瘋子。
不是瘋子,怎麼會做出連自己孫兒性命都不顧的事來?
第19章 奪命日全食
當流放隊伍再次清點人數趕路,沈嬌嬌看見蘇言山不愿意戴草帽,一臉糾結。
可當她想到蘇言山和蘇老太逼她交財物丑惡的面目,她強忍住了。
總算沒有做出什麼戀愛腦,讓蘇婳失望的事來。
隊伍再次前進,七百多人身子暴曬在太陽底下,忍受烈日炙烤,依舊難受,體溫驟升。
不過這次因為有帽子保護頭顱和臉,至少眾人的呼吸順暢好受多了。
隊伍足足前進了一個時辰,到了午飯時間點,帶頭的洪慶見沒有抵達預計的路程,臉色鐵青停下腳步,瞋目道:“他娘的!今夜鐵定要在野外過夜。”
其他解差臉色也不好,荒郊野外過夜,不僅要人輪流值守睡不好,還怕遇狼。
以前他們押解流犯不是沒有遇到過,有一次還咬死他們幾個兄弟,流犯也死不少。
有個解差說了句現實的:“頭兒,不停下歇息可不行,這麼熱的天一直趕路同樣會死人啊!死流犯事小,死咱們可不值當!”
“他娘的,全部停下休息半個時辰,這山頭的進山口有個山泉眼,讓人去打水煮涼茶解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