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足精神,才好下半夜守夜。
在大部份逃荒百姓都在編織天燈,或對著血月求神拜佛之際,蘇婳喝了碗粥,告之蘇似繁和沈嬌嬌自己休息,就鉆入了蒙古包休息。
不過睡覺之前,她沒忘記騰出時間,意識像往日一樣先進入了空間。
空間里計劃用來耕種的一畝土地,還是老模樣。
連著澆水十多天,靈泉澆多少還是吸收多少,土地宛若無底洞。
“再澆今天一次,還是不行,就不澆了。”
這句話,蘇婳說了不下十次了,然而每次還是沒有放棄,并且一次次堅持下去。
她始終堅信上天獎勵的空間,就絕不會只能做囤貨倉庫而已。
意念催動,又從溶洞內引出靈泉水注,潑灑在開裂的一畝地上。
這個活兒真的很枯燥無味,蘇婳一邊引流一邊打瞌睡。
等到她忍著瞌睡差不多熬夠兩個時辰(外面半個時辰),意識就迫不及待出了空間,然后盡情補眠。
她一點不知,自己剛出空間,土地上一棵被燒焦的枯樹,被連澆十幾天的靈泉,終于有了變化。
枯樹突然以驚人速度長出一根嫩芽,緊接嫩芽抽枝,越長越高,一眨間就長到近兩米高度才停止生長。
而且濃霧彌漫看不到邊界的荒漠,突然多出一雙藍色的眼睛。
直到第二天卯時,兩個村長敲響銅鑼讓村民趕路,蘇婳都沒有發現空間的變化,帶著家人著急趕路。
天亮后,血月果然消失了。
太陽照常升起,昨夜驚天一幕宛若不曾發生。
可真的沒有發生過嗎?
不!嘉政帝將血月的罪名再次推在秦宿與齊臨的身上。
兩國公的剝皮也掛在午門鞭尸暴曬。
當然,無數松脂燒完滅掉的天燈,也在之后不時掉落在北方各個角落。
‘滅世將臨,速往南逃’這八個字,如愿在整個京城炸開。
然后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盡管嘉政帝招數用盡,還是無法抵擋消息傳播。
他不讓傳沒有關系,百姓不公開傳,一個個串門子傳。
最后,消息不脛而走,傳得整個京城人人都知道。
原本就聽到西戎進犯風聲,怕死且有錢的商賈富商、世家門閥們,開始紛紛組隊,浩浩蕩蕩往南遷徙逃命。
小富水平的百姓,見世家門閥都遷徙了,當然有樣學樣。
平頭老百姓,為求平安,也從眾心理,紛紛跟著。
整個京城,不過半日,遷徒的聲勢,一點不輸于西北這邊的逃荒隊。
還有,因為血月一事,西北逃荒隊開始暗流涌動,多方勢力在暗中崛起。
蘇婳帶著家人趕路,發現僅僅半天就漸漸匯入了許多新面孔。
有男有女,一個個目光飄忽不定,像在尋找獵物,閃著狩獵的光芒。
“娘,牽好三姐和玉哥兒。”
蘇婳瞇眼看著那些新面孔,猜測是人牙子,當即就提醒沈嬌嬌。
之后還提醒了兩個村長。
一起趕路多日,兩個村長讓她蹭關系,借了兩個村的勢多日,蘇婳不好意思不提醒,最主要提醒了兩個村,對自己也有利。
畢竟兩個村安全,在中間的娘幾個才能安全。
當兩個村長聽到蘇婳說有人牙子在逃荒大隊里穿行,雙雙嚇了一跳。
“你說啥?人牙子?那可不得了,可得把家伙抄出來防著。”
“遭瘟的,敢打我們村的姑娘孩子主意,弄死他們!”
兩個村長,一個慫,一個很剛。
二人聽了蘇婳的提醒后,當即讓自己的兒子去給隊伍的村民傳消息,讓大家伙把柴刀、菜刀、斧頭什麼全部拿出來。
蘇婳也不例外,自己手中緊握一把大刀。
還給蘇似繁和李婉兒一人一把。
會給李婉兒,是因為她覺得李婉兒應該殺過解差。
李婉兒接過大刀時,眼神果然沒有一絲懼怕,握大刀之時,手還微微使力。
蘇婳心領神會沒說什麼,對李婉兒卻高看了幾眼。
……
兩個村加起來共計一百二十幾戶,再加蘇婳三人手中大刀,百十計武器同時亮出來,喬裝成逃荒百姓混跡其中的人牙子,果真忌憚。
不管是男是女,都紛紛轉移目標,不是刻意加快速度,就是放慢腳程。
蘇婳前后兩個村周圍,很快就不見了那些陌生面孔的蹤影。
見此,兩個村長與蘇婳仍舊沒敢掉以輕心。
后面趕路,都會亮出家伙,確保所有人平安。
連續二天,眾人趕路很安全,沒有姑娘和孩子丟失。
正因為一路順利沒有任何事耽擱,蘇婳等人趕路比別人快了不少。
不知不覺,與秦宿等人隊伍距離快速拉近。
等到日暮,逃荒大隊伍停下,所有人都在馳道兩邊平地扎營時,蘇婳與兩個村就扎營在秦宿與齊臨三百多人隊伍的馳道對面高地。
秦宿隊伍會壯大到三百多人,是因為隊伍加入了另一伙人。
不過蘇婳與秦宿此刻哪怕兩對面,二人都沒有發現對方,因為雙方都沒有想到會選擇同一條路線,并且這麼巧在西北逃荒隊里。
“娘!你快看!那幾個人是不是很眼熟?”
蘇顏的眼睛委實厲害,就在蘇婳與秦宿整整一個多時辰都沒發現雙方時,是蘇顏最先發現娘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