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她嘗了一口桂花糕之后,再次被驚嚇到了。
桂花糕實在太好吃了。
唇齒留香,沁人心脾,細膩棉軟,香甜可口。
就像昨日剛出爐。
這就奇怪了,誰給她的?
大家伙都在逃荒,天氣又炎熱,不可能保持口感不變的。
蘇婳放下桂花糕,擦干凈唇,又鉆出帳篷去。
放眼掃去,發現容氏,秦羨,藍氏都擠在騾車上睡,身上蓋著一張薄被。
其他人,不管是婦人姑娘,還是老人孩子,全都地上草席一攤,席地而躺,因地上不時有蚊蟲叮咬,不時伸手搔癢。
至于值夜的十一人,分開十一個方向坐著值守。
“難道是他們?”
當蘇婳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暗忖。
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宿與齊臨。
齊臨是守前半夜的其中一個輪值人,此時負手而立,望著月光。
秦宿今夜雖不用值夜,但每日他都會親自巡視物資和給騾子喂水喂食。
蘇婳沉思一會,最終將嫌疑人定在秦宿身上。
她覺得,秦宿大概是因為拉她進隊伍,見她們娘幾個多挖草藥一個時辰,所以才給她們娘幾個桂花糕。
為何她不覺得只給她一人,因為桂花糕剛剛好八個。
不過沒有證據證明是秦宿,她也懶得去問,只要桂花糕她嘗過無毒,自己吃掉一個,其他七個丟給沈嬌嬌分下去,就先鉆回帳篷休息了。
秦宿視線其實有偷偷往蘇婳帳篷看,見蘇婳鉆出身子,他一陣心虛立即低頭喂騾子,等他抬頭時,蘇婳早已鉆回帳篷休息了。
見蘇婳沒有發現是他給的桂花糕,暗暗松了一口氣,專心喂騾子。
可能是之前不專注,沒有發現騾子的異樣。
等認真喂食,他才發現騾子似乎都不對勁,變得暴躁不安,不愿意吃食。
甚至有想掙脫韁繩的意思。
“吃啊,不吃明日怎有力氣拉車?”
秦宿將野草懟到騾子的嘴里,騾子鼻子直噴一口臭氣扭過頭去。
見狀,他丟下野草,抬頭眺望附近其他逃荒百姓的牛、馬、驢、騾,還有一些人帶著的雞鴨鵝。
結果驚悚發現許多動物都暴躁不安,有些人家的馬匹甚至在嘶鳴。
而自己營地木桶里裝著的青蛙也在‘砰砰砰’拼命撞木桶蓋,很急很頻繁。
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異象。
但是這個異象目前只有秦宿一個人發現。
其他逃荒百姓還以為是自家畜生發瘋了,咒罵了幾句就沒當一回事。
齊臨瞥見秦宿面色凝重東張西望,迷惑走近,低聲問道:“怎麼了?”
可當他低頭見六匹騾子暴躁不安,也皺眉:“騾子不愿意吃食?”
秦宿伸手立即安撫騾子,沉聲點頭:“不對勁,今夜的動物全都狂躁不安。”
齊臨聞言才轉身四顧。
果然發現,不止自己營地的,別人的畜生也同樣感知到什麼危險降臨一般惶恐不安。
但是二人十二歲就開始帶兵打仗,且從小耳濡目染,接觸戰馬不少,可他們真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實在無法定論發生了什麼事。
齊臨可惜的抱怨:“咱們隊里沒有馬夫,有馬夫或許就可以問了。”
“也不是沒有,不過……”
馬夫二字給秦宿提了個醒,可是蘇婳睡了,他不好意思打擾。
他認為蘇婳深諳‘地震云’這種天文知識之說,對動物異常一定也了解。
“不過什麼?”齊臨聽到話說一半,一臉不解。
“沒什麼,今夜我不睡,一起看著。”
最終秦宿還是決定放棄打擾蘇婳,甚至轉移話題:“和你娘聊過了麼?”
“聊什麼?一聊她就說她活著沒意義,到現在還活著是因為我。”
齊臨果然被成功轉移注意力,忍不住向秦宿傾吐心中煩躁。
念及二人從十二歲就一起出生入死,想著守夜也沒事,秦宿也樂意坐在月下,當起了最好的兄弟。
時間悄悄飛逝。
到了子夜,沉睡中的蘇婳猛地驚醒。
之后整個人翻身趴著,耳朵隔著帳篷布貼著地面,屏鼻靜氣傾聽。
越聽瞳孔越睜越大。
她聽到地底深處傳來很低很低,幾不可聞,沉悶的轟隆聲,還有窸窸窣窣仿佛什麼東西爬行的聲音。
意識到地底下可能在地震,她嚇得倏地又坐起,鉆出帳篷。
出了外面,看見夜空的彩色光象,宛若看見了極光,再次嚇得瞳孔猛縮。
等她轉著身子四顧,發現整個逃荒隊的動物畜生們一直狂躁不安,她臉色大變。
“娘,你們快醒來!不要睡了!”搖醒了沈嬌嬌,她的視線又找秦宿的身影。
看見秦宿正與齊臨盤腿坐在不遠處的地上聊天,她急匆匆走了過去。
秦宿與齊臨二人都是武者,她腳步一近,二人就同時回頭了。
然而二人還沒反應過來,蘇婳就語出驚人催促道:“趕緊讓所有人醒來,我預感有危險,寧愿讓所有人先別睡了。”
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地震,但是她心底莫名發慌,心跳也異常加快,就像那些動物們一樣惶恐,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
這也許是身體里一種本能的示警。
“有何危險?”齊臨覺得蘇婳有點瘋,大半夜自己跑起來讓所有人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