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到了崧洲,再經過欽洲與贊洲就能抵達南境。
秦宿的輿圖標記,崧洲距離南境馳道路程顯示還有三千里。
今日八月十二,眾人每日馬車趕路暢通無阻時平均一百二十里。
接下來只要一路順利,九月就能抵達南境,哪怕路上耽擱一些時日,再慢九月上旬也能抵達。
小半個時辰后,六十二輛馬車終于停在崧洲城池外一里地。
此時崧洲城門緊閉,城樓上重兵把守。
眾人抬頭看著城墻上的守軍,才想起一個糟糕的問題,眾人如何通關。
沒有逃荒百姓一起,又沒有戶籍,崧洲的巡撫與布政使是絕不會開城門放他們通行的。
“崧洲的百姓還沒有逃荒?”蘇婳看著城樓上的守軍,不解問道:“驪川都要燒光了,滅世征兆這麼多,沒道理崧洲百姓當做沒發生啊?”
秦宿心中同樣疑惑,按理這時他們應該看到的是崧洲城池大開,百姓南下逃荒了。
可是這時城門卻緊閉,城樓上還有守軍巡邏?
崧洲的巡撫與布政使二位地方官員,沒道理沒有聽說整個大乾亂套全民南下逃荒才是。
“我去喊話!”
正當所有人一頭霧水,齊臨冷聲丟下一句,駕著馬車駛到了城門前。
然后沖著上方城樓就高聲大喊:“我們是冕洲南下逃荒百姓,快開城門,放我們過去!”
城樓的守軍聽清齊臨的喊話,其中一人立即下了城樓,去稟報情況。
此時崧洲城內的三百萬百姓家家戶戶照常生活著,渾然不知大乾各地百姓已經南下遷徙逃荒。
只因為巡撫與布政使兩位官員不僅將消息封鎖,還禁止外人進城,城內的百姓也不許出城。
守軍下了城樓后,就去找了守將。
“你說啥?對方只有六十二輛運糧車?六十二匹馬?車上許多婦孺?”
守將聽到守軍的稟報,倏地起身施令:“一千弓箭手上城墻,將對方全部射殺,記住,留下馬匹!”
撂下命令,又抱怨道:“他娘的,還以為解池那幾個鹽官帶著十萬鹽兵來了,等了這麼久居然還沒到,真他娘廢物!”
巡撫與布政使兩位官員也造反了,二人也想當皇帝。
但是二人想要起事,只有崧洲的五萬守軍是遠遠不夠的。
二人只有吞兵,吞掉所有西北來的兵馬,搶了其他地方官的物資,才能壯大。
他們哪都不去,就想守株待兔。
守將丟下話,將射殺的任務交給副將,飛上一匹馬就去找巡撫與布政使稟報情況了。
他很自信,覺得城外的不過就是二百商隊。
“喊了半天,也沒人回應!里面的狗官全死了不成?”
齊臨叫了許久不見城樓的守軍回應,暴躁罵了幾句,回到車隊。
“不對!不應該如此反應!”秦宿黑眸盯著城樓,俊眉緊皺,喃喃自語。
蘇婳也摸著下巴深以為然道:“秦小哥也感覺不對?我也覺得不對勁!”
“里面地方官不可能聽不到消息,若是聽到滅世且全民逃荒卻無動于衷,視城內幾百萬百姓性命不顧,這似乎不是正常當官的反應?”
因為有前面解池鹽運使做參考,她覺得巡撫與布政使聽到消息,第一反應應該是帶著自己的兵,帶著百姓南下逃荒。
明知危險卻不走,除非有利可圖。
“不好!巡撫與布政使是想吞兵!吞解池的兵!”
秦宿想通一件事后,抬頭看城樓,臉色劇變。
然而他的話剛剛說完,城樓上的副將已經揮手,命令埋伏在城墻上的一千弓箭手對著二百人放冷箭。
還沒等秦宿反應過來,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箭矢嗖嗖嗖已經對準二百人,破空射來。
馬車上的二百人瞬間成了箭靶,噗噗噗噗噗無數的箭矢射穿了二百人身體。
一支冷箭從容氏的左胸穿了過去,秦羨也被射穿了腹部,沈嬌嬌、蘇似繁、蘇似錦、蘇玉……二百人無一例外。
有的人甚至射穿了眉心,當場死亡,就是四個族叔也被射了個對穿。
而這一幕,防不勝防,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
要不是齊臨、秦宿、蘇婳三人反應迅猛閃躲,也不能幸免。
“找死!”
“王八蛋!”
當秦宿,蘇婳看見自己的家人全部中箭,秦宿先憤怒嘶吼一聲,身影倏地消失。
等他的身影再出現時,已經在城樓之上。
“你們統統該死!”秦宿宛若殺神牙縫擠出一句。
接著就見他手一揮,一千弓箭手的后面,城樓上方的虛空中驀地出現了一字型黑洞洞的大裂縫。
“什麼鬼東西?”
副將正要再命令弓箭手放箭,可是第二波箭還沒有放,城樓突然出現一人。
還沒等他看清,就先看見眼前半空突然多了一個大裂縫。
這大裂縫就如同天空中突然多了一只巨眼,巨眼倏地打開了。
更如天幕被人撕裂了一條裂縫。
“鬼啊!”副將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下一秒,他就與一千弓箭手被大裂縫吞噬。
等到他與一千弓箭手再出現時,已經凌遲成了碎片。
四分五裂的軀體與別人的和在一起,從虛空中砰砰砰掉落在城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