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鳴看著自己兄妹二人被二百人避瘟神一樣避著,臉色也不好看。
半晌才問:“不然還能怎樣?我哪里知道那些蘑菇是毒菇?分明和咱們以前摘的那麼像。”
封一鳴想起毒菇就想吐血。
虧他還一直勸封如姝別造作,以免惹惱了秦宿與齊臨。
怎知道,他自己先犯蠢,先把這恩情給直接作沒了。
此時他都恨不得敲碎自己腦子,悔得腸子都青了。
封如姝握起拳頭,咬牙切齒道:“哥,咱們絕不能就這樣算了。再這麼下去,下次咱們真會被趕走,咱們應該為自己打算一下。”
封一鳴迷惑皺起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封如姝想了一會,盯向河邊‘生人勿近’的齊臨,說道:“我要想辦法把他弄到手,想撇掉咱們?做夢!”
封一鳴聞言嚇了一跳,急忙阻止道:“小妹,你別胡來!咱們只要老老實實別鬧事,二人不會趕咱們的!”
“只要跟著二人,咱們不僅性命無憂,還不愁吃喝。”
“可一旦你鬧事了,二人將咱們趕走,咱們可是身無分文,又不會武,逃荒在外,會死很慘的!”
封如姝根本聽不進去:“可是我不做些事,等二人成事,咱們就沒機會了!到了南境,你覺得咱們還有機會接觸二人?”
當初兄妹二人寧愿不要錢,也要跟著秦宿與齊臨,一是因為兩個少年不管相貌和能力都是人中翹楚,很有可能成事當帝。
此時讓她只能看著想不著,將來可能與皇后妃子失之交臂,她如何服氣?
“這……”封一鳴頓時被噎住,覺得封如姝說的在理。
不過他不會輕易冒險,想了一會勸道:“你讓我想想!先別胡來。”
“眼下逃荒路上,稍有不慎,咱們很可能搬石頭砸腳!”
封如姝一再被阻止,氣得半死:“哥!”
封一鳴只能解釋:“你聽我說,如今整個大乾都亂了,萬事皆有可能!你按我說的,等待時機!”
頓了一下,又道:“況且,二人以后能不能當帝都不一定!”
封如姝一怔:“哥你什麼意思?”
封一鳴冷嗤道:“我原本最看好二人,可自從二人放棄崧洲與解池的十幾萬兵,我反而覺得二人日后未必能成大事!”
“要知道,大亂前誰最先掌兵,誰最先獲得成事的先機。”
“日后誰當帝還說不定,所以咱們不應該把雞蛋放一個籃子里。”
封一鳴最后一句,封如姝總算聽明白了,她的視線掃過秦宿與齊臨,許久后終于點頭。
秦宿與齊臨一點不知封一鳴暗自打起算盤。
只要兄妹二人不犯錯,便沒趕人。
……
十天,稍縱即逝。
八月二十五。
逃荒大部隊,馬車趕路的大隊前方的二十幾萬人,最先抵達了欽洲。
欽洲,西部地區。
由山地、丘陵、平原盆地和高原構成。
值得一提的,欽洲位于大乾地震帶。
欽洲幾乎隔幾十年就會經歷一次大震,然后每年余震不斷。
當逃荒大部隊最前面的二十幾萬人,以為攔在眼前的將是欽洲緊閉的城門。
結果大部隊居然看見欽洲城門大開。
而且沒有看見任何守軍的身影。
甚至城樓和一些城墻宛若經過什麼摧殘一般,破爛倒塌。
“欽洲怎麼這樣子?打仗了?”沈嬌嬌驚呼了一聲。
二百人的視線紛紛看向城門,隨后一致同意沈嬌嬌的說法。
靠著運糧車擋板閉眸養神,放任蘇似繁自己駕車的蘇婳聽聲后也睜開眼。
她抬眼看向越來越近的欽洲城池。
果然發現欽洲城門果然大敞,城墻上看不見守軍的蹤影,就連城樓也如被龍卷風席卷過一般,整座倒塌。
“停!”
秦宿經過了崧洲被人射殺一事,行事更加小心謹慎。
他突然舉手示意,命令車隊靠邊停下。
車隊駕車的五六十人,已經習慣了他的手勢,看見后紛紛跟著他的馬車脫離了馳道。
然后停在馳道路邊。
“阿臨,你進城內去看下是什麼情況!”
當隊伍停下,秦宿立即吩咐齊臨去查探。
齊臨聞言悶不哼聲低頭卸下運糧車,然后飛躍上馬前往城內打探。
眾人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見他騎馬回來。
“城內昨夜地龍翻身,房子全塌了,欽洲巡撫和布政使,還有守將全被埋了,守軍和百姓死傷無數。”
齊臨臉色難看,悶聲丟給眾人一個勁爆大消息。
“嘩……”
當他的話出口,不僅二百人嘩然,就是后面途經的逃荒百姓聽見也以為自己聽錯。
但是所有人真沒有聽錯。
不多時,秦宿隊伍與逃荒百姓都紛紛進了城池。
隨后看見了滿目瘡痍的一幕。
只見城內,四處可見斷壁殘垣和廢墟,災民更是傷亡無數。
放眼望去,哀鴻遍野。
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婦孺病殘,幾乎身染血漬,衣衫襤褸,灰頭土臉。
一些災民此時正在收拾可用物資,準備遷徙南下最近的贊洲求助。
一些災民則哭喊組織男人們挖土救人。
二百人與崧洲逃荒百姓經過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大街馳道,一個個忍不住唏噓。
有人慶幸:“老天爺,要是咱們趕路快了那麼一天,指不定咱們就剛好在欽洲,全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