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不是。
顧云深的嗓音有點干啞,“接下來仔細調養的話,會比之前好一些,但……到底恢復不到之前的靈活。”
林默言艱難的喘了口氣,低聲問,“他們怎麼說的?”
“避免拿重物之類的,做手術可以,但時間不要久了,也盡量避免做太復雜的,免得給手帶來負擔……”
聽到最后,她臉色一片蒼白,鬢角還有細密的汗。
顧云深有些不忍看,站起了身,“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
他一走,林默言的偽裝便松懈了,眼底透出一點迷茫來。
雖然恨,但人都死了,她還能如何?
而且這樣的無妄之災,她一時半會也釋懷不了。
有些消沉的躺了兩天后,許元洲來了。
見到他,林默言也不意外。
這人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譏諷她的機會。
許元洲將帶來的禮品放在桌上,趾高氣昂的笑著,“其他同事沒來,怕惹你傷心,也只有我這麼惦記你了。”
林默言不置可否,“那多謝了。”
“怎麼樣?受傷的滋味如何?”許元洲坐下,目光盯著她,惡劣極了,“其實說來也巧,要是那天晚上你沒有替人頂班,就不會受這無妄之災,所以,是你活該遭罪吧?”
第105章 回家
許元洲真狠,知道什麼樣的話最傷她。
那一瞬,林默言幾乎克制不住的想讓他也嘗嘗這慘痛的滋味。
但是很快,她強忍下來了,笑容冰冷,“我勸你別惹我,我以后要是做不成醫生,也就不用顧忌什麼了,知道嗎?”
許元洲心頭狠狠一跳。
她眼神太兇狠了,像仔細磨著刀刃,然后告訴他,我要你的命。
他一時忘了說話。
等反應過來后,他又惱怒不已。
他剛剛在干什麼,怕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嗎?
他惡狠狠瞪著林默言,“別以為顧總找了人來救你,你就能攀上顧家了,上次費總來醫院的事,你還記得吧?我也勸你收斂點兒,否則指不定下次又要爆出什麼丑聞,也對,你都當不成醫生了,還在乎這點輿論嗎?”
林默言深吸一口氣,默默平復著心緒,隨即嘲諷的笑了下,“你還真是目光短淺。”
“隨你怎麼說。”許元洲冷冷一哼,“但至少有個事實擺在眼前,就是你的手,永遠都比不過我了。”
“是嗎?”林默言挑眉,“我為什麼要比過你,我來這里只是為了醫生這個職責。”
“呵,裝什麼清高?”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許元洲笑的開心極了,“我真想快點看到你以后可憐的樣子,看你還能不能像今天一樣硬氣。”
趾高氣揚的發表完這通言論后,許元洲離開了。
林默言的心情到底受到了些影響,有些低落。
不過……
如果就這樣認輸,那就不是她了。
又休息了幾天后,她可以出院了,醫院直接給她放了兩個月的假休養。
顧云深堅持要帶她回南園,并且給了一個十分充足的理由,“你住到別的地方,難道以后復查的時候,我還要特意空出時間帶醫生去找你嗎?”
請來的名醫暫時留在了市醫院,就為了她這只手。
如此,林默言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跟他一起回去。
南園。
容姨早早的就等著了,一看到她吊在身前的右手,就心疼的直掉眼淚。
林默言笑了笑,“顧總請來的這方面的醫生很厲害的,你不要擔心。
”
卻不想,顧云深冷冷開口,“我是不是說過,以后少叫我顧總。”
“尊稱你還不樂意了?”林默言無語。
他立馬反問,“我需要?”
“……和你沒法溝通。”
林默言甩開他的手,跟著容姨一起進了屋。
顧云深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
他喜歡看到她這鮮活的模樣。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他幾乎都提著一顆心,害怕看到她痛苦失望的眼神。
進去后,容姨笑瞇瞇的低聲解釋,“先生是覺得喊顧總生分了。”
林默言愣了愣,撇嘴,“不能吧?”
他倆似乎就沒怎麼親近過,又哪來的生分?
容姨輕輕一拍她的左手背,“我是過來人,當然看得清楚,先生是很在意小姐您的。”
那又如何?
這并不能改變什麼。
她不會讓自己再次陷入這三年抱著希望又失望的無力漩渦中。
“反正我這次回來只是養傷,其他的不管。”
飯桌上。
林默言看著滿桌子清淡又不失豐盛味道的飯菜,有些苦逼。
畢竟慣用右手,左手拿筷子夾不了菜,這會兒只能干看著。
顧云深坐在她旁邊,自顧自吃著,看著就讓人羨慕。
一碗白粥見底后,她實在郁悶,喊了一聲,“容姨!”
顧云深接話,“我讓她去忙了。”
忙就忙,為什麼還要加個“我讓”?
讓她知道他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林默言咬牙切齒問,“你又想干什麼?”
“不是你想吃飯?”顧云深眉頭輕挑,看著她。
“我手不方便。”
“那你不會找人幫忙?”
林默言簡直無言以對,“這屋里,除了我們倆,就只有容姨,你還讓她去忙,不是存心不讓我吃飯嗎?”
話說完,她表情瞬間變得古怪。
是了,除了容姨,還有個顧云深。
原來拐了個彎,是想讓她找他幫忙。
這是什麼惡趣味?
顧云深放下筷子,慢條斯理擦了下嘴,“我吃完了,你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