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園后，她心想，這次只是意外，以后再不會回來了。

　　極光。

　　晉了級的設計師都在為幾天后的成品展示做準備，林默言經驗老道，很快就搞定了，每個細節都精益求精。

　　當然，時間有限，就只做了最后那一套。

　　至于畫稿丟失一事，溫晨說會查，不過得等等再說，免得影響考核。

　　到了成品展示那一天，最讓眾人驚艷的，還是林默言那一套。

　　這可比光看畫稿有視覺沖擊力多了。

　　還有人想季雅歌當場穿上走一圈瞧瞧，但他們并不敢說。

　　因為季雅歌的臉色有點難看。

　　而更難看的還在后面——出乎意料的，一向被看好的童漫居然馬失前蹄，做出來的成品瑕疵盡顯。

　　就像原本挺好的靈感，結果變得這麼普通，一下讓人感覺很失望。

　　眾人議論紛紛，幾個評委也皺緊了眉，還時不時地看向季雅歌。

　　童漫站在臺上，頂著其他人的目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雙手緊緊揪著衣角。

　　這次她的風頭倒是超過了林默言，可惜都是負面的。

　　謝錦容做了個很夸張的震驚表情，“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童漫，居然變得這麼差勁，被人奪舍了嗎？”

　　葉帆非常悠閑的笑了一聲，“發揮失常了吧？這下季雅歌該頭疼了。”

　　林默言靜默不語，眼眸深冷。

　　發揮失常，便是心態不穩。

　　為什麼不穩？和她丟失的畫稿有關嗎？

　　展示結束后，林默言這匹突然沖出來的黑馬奪得了第一。

　　而童漫竟掉到了幾十名開外。

　　季雅歌臉色漆黑如鍋底，還沒散場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場考核，已經把她的臉面扔在地上狠狠碾壓了。

　　童漫眼底浮上一層淚花，也跟著匆匆走遠了。

　　辦公室。

　　季雅歌氣得不行，狠狠一拍桌子道，“你的水平是這樣的嗎？童漫，在考核上掉這麼大鏈子，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要是得了倒數第一，出了這極光，我活了大半輩子的臉面都要被你給丟光了！”

　　童漫眼淚唰地一下掉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什麼用？”季雅歌怒道，“輸給誰不好，竟還輸給了那個林默言，你不如氣死我得了！”

　　童漫顯然也遭不住這次的結果，越哭越傷心。

　　季雅歌被吵得頭疼不已，“行了，哭就有用了？知道錯了，下次就好好補回來。”

　　童漫趕緊擦了擦眼淚，“謝謝組長，我會努力的。”

　　季雅歌坐下來，喝了口熱茶水，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看向她問道，“林默言的畫稿，是你偷走的吧？老板和總監說了要調查，要嚴懲，然后你心態就不穩了，導致成品出錯，是不是？”

　　童漫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模樣，都不用解釋什麼了。

　　季雅歌血壓一陣飆升，好半晌才咬牙切齒道，“那天你說她稿子不怎麼樣，結果在考核上一鳴驚人，我就明白了，你怎麼這麼糊涂？要是把自己前途賠進去，你甘心嗎？”

　　“是，我一時沖動，沒了腦子。可我真的沒料到，林默言會那麼厲害，她……”

　　“厲害又怎麼樣？只是這一次而已，你怎麼知道她背后有沒有高人指點？就這一次，你便慌成了這樣，我看你以前學來的那些經驗全是狗屁！以后要是出去了，遇上比你更厲害的，你是不是得自殺？”

　　童漫被訓斥得啞口無言，差點再次哭出來。

　　“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組長，這次是我讓你丟臉了。但是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離開極光……”

　　季雅歌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到時候看老板那邊怎麼說吧，我會盡力的。”

　　晚些時候，她準備去找溫晨，打探一下情況。

　　然而在經過辦公室的時候，被林默言攔住了。

　　林默言手里提著一個精美的袋子，唇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季組長，有事忙嗎？”

　　這會兒快到下班時間了，大家伙都空閑了下來，于是紛紛往這邊看來。

　　季雅歌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了，因而也不得不忍住，“有事？”

　　“那天我在季組長身上找了靈感，說起來也是唐突了。所以我盡力做了這份禮物，希望季組長能喜歡。”

　　袋子里裝的，正是這次考核的第一名，那全套衣服與首飾，幾乎獲得了評委大半好評。

　　其他人聽了，紛紛亮了眼。

　　他們真的很想看看效果到底怎麼樣。

　　如果是以往，季雅歌肯定就答應了，但偏偏是林默言。

　　林默言是故意的。

　　先前季雅歌百般諷刺她，甚至縱容童漫，不分青紅皂白就說她抄襲，于是不得不再準備一份作品。結果作品丟失，還怪責她是不是臨陣脫逃拿走了稿子。

　　如果僅僅懷疑她的實力，林默言不會多說什麼，交出畫稿，讓評委評判就是了。

　　但季雅歌有些過分了。

　　在醫院時，她不想多惹麻煩，以至許元洲步步緊逼，害死了一個無辜孩子。

　　這是她永遠的心結。

　　她不會再退讓了。

　　誰欺她，便奉還回去！

　　所以即便再怎麼不甘心，季雅歌沒有不接的理由。

　　童漫在十幾名開外，她不至于這麼小心眼針對第一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