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個人類無法理解一只妖的想法。
林道長還趴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一個人拽不起林道長,我爺身上有傷,也幫不上忙,我正打算跑去喊村民們幫忙的時候,林小秋來了。
她是跑來的,身上臟兮兮的,臉上頭發上蓋著一層塵土,看上去比我這個跟鬼打了一架的人都狼狽。
我看著她,“林小秋,你鉆狗洞去了?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嗯,我鉆狗洞跑出來的。”她跑到林道長身旁,摸了摸林道長的鼻息,確定林道長還活著,她松了口氣,又跑到我身前,臟兮兮的臉露出得意的笑,對著我道,“小寧,我有個寶貝送你。”
她從衣服內兜里掏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木盒。小木盒上封著兩條手指頭大小的封條,此時封條已經被撕開了,林小秋打開小木盒,然后把小木盒遞過來給我看。
小木盒里放著一個包裹著紫色符咒的圓球,木盒打開后,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像是汗腳的腳臭加上臭魚爛蝦的腥臭,兩種臭味混在一起,氣味不僅讓人上頭,還辣人的眼睛。
我被嗆得眼淚頓時就涌了上來,趕忙捏住鼻子,身體向后躲,“這是什麼?你從哪個垃圾堆里淘來的?”
“滾蛋!”林小秋罵道,“小寧,這可是好東西!我從我老爹的小金庫里偷出來的,這顆丹藥叫伸腿瞪眼丸,不管多厲害的妖魔鬼怪,只要吃了它,保準伸腿瞪眼。那只蛇妖要是再來騷擾你,你就想辦法把這顆藥喂他吃下去,就算他本領高強,這顆藥毒不死他,也必定能將他給毒個半死,然后我們再趁他病要他的命!”
話落,也不管我什麼反應,林小秋把小木盒蓋上,就將盒子塞進了我懷里。
也不知道這小木盒是什麼木料,蓋上蓋子后,那股臭味瞬間就消失了。
算上這一次,朔白已經兩次救我性命了。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所以沒有要害朔白的想法。聽到林小秋介紹這顆藥的作用,我原本打算把藥還給她,告訴她,我用不著的。
咕咕 可轉念一想,朔白畢竟不是人類,并且他的性情陰晴不定,誰能保證他就一定不會傷害我?
想到這,我立馬抱緊了小木盒,對著林小秋說了謝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有東西傍身,有自保的手段,這總不是一件壞事。
我和林小秋把林道長扶到我爺的小三輪車上,我爺也坐上去,然后林小秋開車,我坐在林小秋旁邊,我們就離開了隔壁村。
林道長受了傷,頭上傷口一直在流血,看上去挺嚴重的。我要送林道長去鄉鎮衛生院處理傷口,林小秋卻大手一揮,“不用,回到道觀,我給他上點云南白藥就行。”
我不放心,可林小秋堅持不去,拗不過她,最后我也只能把他倆送回了半山腰的道觀。
然后帶著我爺,騎著三輪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后半夜了。
我奶擔心我和我爺,坐在大門外的石頭上抹眼淚,借著月光看到我和我爺開車回來,我奶趕忙擦擦眼角,然后顫巍巍的站起來,關切的問我,“都沒事吧?”
我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一晚上,不管是面對要殺我的趙飛,還是應付朔白,我都覺得我可以。直到見到奶奶,聽到奶奶最平常的一句關心,我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我才剛剛十八歲,我還是個孩子,我好害怕……
我從車上跳下來,撲進我奶懷里,放聲大哭起來,把害怕和委屈都哭了出來。
我奶抱著我,枯瘦的手輕撫過我的后背,掌心的老繭帶來微微的刺痛,來自長輩的溫暖讓人心安。
奶奶拉著我的手回了家,給我和爺爺煮了熱騰騰的掛面,讓我倆吃了再睡。
我低頭吃著面,眼圈是紅了又紅。
我必須要活下去!不管使用怎樣的手段,我都要活著!我離不開我爺我奶,同樣兩位老人也不能失去我。
吃完飯回到房間,我把朔白的牌位從書包里拿出來,擺在桌子上,點了三炷香,跪下磕頭上香。做完這些,我才去睡覺。
雖然朔白陰晴不定的,但該給他的供奉,我一樣都不會少。
今天過得可謂是驚心動魄,白天遇見了妖,晚上碰見了鬼,經歷過這些,我本以為我會睡不著,卻不想我腦袋一沾枕頭人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我是被壓醒了,像是有一個人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我困的厲害,眼睛睜不開,只本能的伸出手去推身上的人,“別鬧……”
我伸出去的手觸碰到一個堅硬的胸膛,接著,我的雙手就被一雙冰冷的大手給抓住。
陰冷的感覺冰的我一個激靈,我渾濁的大腦也瞬間被激的清醒過來。
真的有人壓在我身上!
我嚇得心咯噔一下,趕忙睜開雙眼。
天還黑著,屋內光線昏暗。借助著慘淡的月色,我勉強看清壓在我身上人的樣子。
劍眉星目,肌膚勝雪,漂亮的像是從畫里飛出來的神仙。
正是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