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應龍接過牌位,把牌位上林道長貼的黃符撕掉,然后將供桌上的紅紙拿起來,貼在牌位上。邊做這些,他邊道,“唐寧,你的堂口這就立好了,你以后要信守仙姑的本分,多接生意,堂口香火旺了,朔白的修為也會跟著增長。
至于現在,你的堂口初立,沒有香火,朔白的牌位可暫時留在我的堂口里,讓他吃我堂口的香火養身體。”
聞言,我這叫一個感動,膝蓋一軟,就要跪下磕頭。
柳應龍抬手,虛扶我一下,聲音提高,對著門外的喊道,“香秀,她剛入門,什麼都不懂,你把你的筆記拿給她,我們即做了引路人,那就做好引路人的本分。”
“是。”屋外傳來老婦人蒼老的聲音,“唐仙姑,請跟我來。”
我對著柳應龍道了謝,才慢慢退出堂口房間。
退到房間門口,我轉身要出去的時候,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柳應龍聲音低低的,帶著無奈,“我也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往后,自求多福吧。”
我心中疑惑。柳應龍這句話應該是說給朔白聽的吧?聽話里的意思,他跟朔白認識?
沒給我時間多想,老婦人劉香秀就把我領進了她的臥室。
她爬到炕上,打開炕頭的木頭柜子,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小包。
打開紅布,一個老舊的筆記本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劉香秀把筆記本遞給我,衰老的臉上滿是傲氣,“我十五歲開堂口,至今已五十多年,這本筆記是我出馬生活的記錄,你拿回去跟著學吧。”
我道了謝,拿著筆記本打算離開的時候,劉香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猛地湊近我,衰老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唐仙姑,”她盯著我問道,“你知道你的仙家被家族除名,是因為犯了什麼錯嗎?”
我的心提起來,搖頭道,“還請劉仙姑賜教。”
“因為殺人!”劉香秀壓低聲音,蒼老的嗓音在昏暗的房間里,如古老的詛咒般傳入我的耳中。
“因為他發瘋,殺了他自己的出馬弟子!”
016初接生意
我不敢置信,盯著劉香秀沒有說話。
劉香秀臉上帶笑,她衰老的皮膚因為這個笑堆積在一起,透出一股詭異。
“你是朔白的第二任出馬弟子,你的前輩被他親手殺了。”劉香秀道,“朔白強迫那個女娃跟他干那檔子事,那個女娃不愿意,就被他給掐死了。后來這件事曝光,他殺了人,背上了人命,本該交給上方仙處死的,可他出身好,有個身份尊貴的母親。在他母親的運作下,他受到的懲罰最后就只是被趕出家族而已。我家二爺以前曾受過他母親的恩惠,所以這次才愿意出手相救。但是唐仙姑,幫你們代價太大了,萬一上面查下來,我家二爺這麼多年的功德就全白費了!”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手上一疼。
我趕忙低頭去看。
是劉香秀一邊說話,一邊抓著我的手,把她手腕上戴著的一個木雕鐲子退下來,正用力往我手上戴。
我嚇得不輕,“劉仙姑,你松手!”
我想甩開她的手,可她力氣非常的大,干瘦衰老的手緊緊的抓著我,根本甩不開。
直到鐲子戴到我手腕上,她才把我松開,滿意的笑道,“唐仙姑,我這是在救你。朔白是個邪仙,他不是個好東西,日后若他對你不利,你就把這個鐲子摔了,這個鐲子能請來柳家的老祖宗,能救你一命。
當年,我的領路人把這個鐲子送我,他對我說希望我一生行善,莫行差踏錯,若有萬一,這個鐲子能保我一命。現在我把這個鐲子送給你,我給你的交代只有一句,唐仙姑,一定要活下來,千萬別死在朔白的手上!”
我的堂口是柳應龍給立的,如果我被朔白殺了,柳應龍就是幫兇,他多年積攢的功德就全毀了。所以只有我好好活著,柳應龍才能無恙,劉香秀也才能放心。
我想對劉香秀說不必這樣緊張,朔白前后救我三次,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可張開嘴,最后說出口的咕咕話卻變成了,“謝謝劉仙姑,我日后一定小心,好好的活下去。”
她已經認定朔白是壞蛋了,我與她爭執沒有意義。
劉香秀見我聽勸,臉上的笑都真誠了一些,她對著我道,“唐仙姑,我家二爺一輩子行善,是清風明月般的仙人,我不想我家二爺與朔白有太多的接觸,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對吧?”
我聽懂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慌,“劉仙姑,我堂口初立,沒有香火,沒辦法幫朔白養傷,只能暫時把他的牌位放在您的堂口內。您放心,等他傷勢好一些,我立馬帶他離開。”
“沒有香火,那就去掙。”劉香秀道,“堂口接生意,幫人家看事,即得香火也得功德。吃自己堂口掙來的,怎麼也比在別人家要飯吃強。”
不等我再說什麼,劉香秀就緊接著道,“我手里正好有一筆生意,十分簡單,你帶著朔白的牌位去露個面就能解決。出事這家是我的本家,男人叫我一聲姑奶,他家的事我已經給看過了,就差收個尾,你去收尾,這份功德和香火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