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這人是活不成了。
一股黑氣從他的身體里飛出來,黑氣在半空凝成一個女人模糊的體態。
看不清女人的五官,但卻可以看到女人咧開大笑的嘴,陰森的尖叫從女人口中發出來,“都得死!一個都活不了,一個都不能活!”
話落,黑氣散開,飄散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驚魂未定,坐在地上,昂頭傻傻的看著朔白。
直到朔白虛弱的坐到地上,我才回神,趕忙忍著疼爬向他。
“朔白,”我擔憂的看向他,“你還好嗎?要不要進牌位里休息,女鬼解決了,對吧?功德是你的,有了功德,你的傷就能好的快一些……”
“誰告訴你解決了?”朔白蒼白著臉,打斷我的話。
我一愣,“什……什麼意思?”
“這家惹上的根本不是什麼女鬼,是煞!”
朔白看著我,有氣無力的道,“而且還是兇狠的反噬煞。要找到反噬煞的本體,把煞除掉,這件事才算了結。”
我傻了,“什麼!”
我不知道反噬煞到底有多厲害,但我知道以朔白現在的身體情況,我們不可能再進行任何的戰斗!
他太虛弱了,一只小鬼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劉家沒有說實話,”我道,“朔白,這筆生意我們不接了,我帶你回家。”
“是劉家沒說實話麼?”朔白側頭看我,一向濕潤的雙唇此時干裂泛白。
他深吸口氣,才繼續說道,“找出馬仙看事,必須實話實說,不能有所隱瞞,若壞規矩,出馬仙可以中途離開,拒絕完成這筆生意。可現在的情況,你確定是劉家沒有說實話麼?告訴你劉旺興只是被女鬼纏的人是誰?”
我僵在原地,不敢置信。
“是……是劉仙姑。是劉仙姑在騙我?”
朔白太虛弱了,無法繼續維持人形,化作一條小拇指粗細的小黑蛇盤在我手心里。
他蛇體光滑微涼,布著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趴在我手心里,一動不動,小眼睛也閉著,他虛弱的開口,“去問劉家人,就知道騙人的到底是誰了。”
我點頭,拿過朔白的牌位。
說是牌位,實則是一口小棺材。
小棺材上纏著一條黑乎乎的類似鐵鏈的裝飾。之前我覺得是裝飾,現在看這或許真的就是條鐵鏈也說不定。
因為有‘鐵鏈’的纏繞,小棺材的蓋子只能勉強打開一個縫隙。
縫隙拉開,我捏著小黑蛇的后頸,把小黑蛇小心翼翼的放進小棺材里,之后蓋好棺材蓋子。
我懂朔白的意思,若騙人的是劉父劉母,是他們壞規矩在先,那我們就能不管這件事直接離開了。
可若騙我們的是劉香秀,那劉家這件事,我們就必須硬著頭皮管到底!
我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有些發冷。
如果騙人的真的是劉香秀,那劉香秀就是想借女煞的手除掉朔白。朔白死了,他的堂口自然也就立不成了,柳二爺也就不用再為朔白承擔風險。
越想我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我忍著疼從地上站起來,低頭就看到了戴在手腕上的木鐲。
我的胳膊被鐵鏈子割出了不少的傷口,血沿著手臂淌下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木鐲染上我的血以后,原本昏暗無光的鐲子變得顏色鮮艷起來,木鐲上的雕塑都變得精美不少。
這個木鐲是劉香秀給我的,說摔碎鐲子可請來柳家的老祖宗。
現在看,這句話的真假也有待考量……
“唐仙姑,我兒子……”這時,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劉母一臉忐忑的朝病房里看過來,當看到倒在坑里,摔的幾乎不成人形的劉旺興,劉母神色僵了一瞬,接著就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嚎。
劉父聽到劉母的聲音也趕忙朝病房里看過來,看到劉旺興的樣子,劉父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劉母哭著撲向我,她滿眼紅血絲,神情悲憤,一副恨不能掐死我,給她兒子報仇的架勢。
我盯著她,揚起手。她剛靠近我,我一個耳光就甩了上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我是用了力的,打得我整個手掌發麻。
劉母被我打的頭偏向一側,也不知是不是被我給打懵了,總之她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劉母,“劉夫人,冷靜下來了嗎?你兒子死了,你很傷心,我能理解。但現在不是讓你發脾氣的時候,你家惹上的東西很麻煩,今天必須解決,否則今晚你們全家一個都別想活下來。你要是不想被滅門,就把實話告訴我,劉旺興到底是因為什麼出的事,你家到底得罪了什麼!”
“實……實話?什麼實話?實話我早就告訴劉仙姑了!”
劉母轉頭看向我,眼淚不停的往下滾,她對著我激動的喊道,“劉仙姑說她能幫我家解決麻煩,她能保我家一個人不死,我才敢把仙女娘娘的事情說出來……仙女娘娘威脅我們,要是敢把她供出來,她就要我們老劉家祖孫三代的命,一開始我是不敢說的,是劉仙姑向我保證,我家不會被仙女娘娘報復,她能幫我家擺脫仙女娘娘,我才敢把一切都告訴她的……”
劉母越哭越兇,“可是她騙我,仙女娘娘來報復了,我兒子死了……沒了兒子,我還活個什麼勁兒,我也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