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燃盡,幫兵決唱完,司珩才慢悠悠的出現在我面前。
一段時間不見,他竟換做了現代人的裝扮。
長發剪了,變成黑色及耳的短發。身上黑色長袍換成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鼻梁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隱藏在鏡片后面。
他雙手插兜,痞痞的站在我面前。
我腦中一下子就跳出四個字——斯文敗類!
這個詞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的,禁欲的裝扮也擋不住他周身氣場壞的張揚。
“小唐寧,找我有事?”
他一側唇角勾起,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邪氣十足。
胡小藝像是害怕他,小狐貍在我懷里扭動幾下,把狐貍臉埋進了我的臂彎里。
司珩涼涼的掃了下我懷里的胡小藝,沒說什麼。
我看著司珩,有一瞬間的晃神。
腦中不由自主的閃過在輪回鏡中見到的小司珩。他小的時候,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小孩,長得好看,實力又強大。
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小男孩,長大后,遭遇意外,變成了如今邪氣的妖仙,連法身都丟了,這輩子都與修成正果無緣。
這樣一想,朔白真的很對不起他!
想起輪回鏡里的經歷,我一下子又記起了最后時刻,在水中,小司珩的那個帶著不甘的吻。
頓時,我更加同情司珩了。
他心里藏著一段對自己兄弟的禁忌之情!
他喜歡同性,這一點他從未表現出來過,也不知道他埋在心里,難不難過。
見我一直盯著他看,神色還在微妙的變化著,司珩狹長的眼睛半瞇下。
“你在想什麼?”
我立馬回神,搖頭扯開話題,“沒什麼。
司珩,帶我再去一趟鳳嶺山。”
“去哪兒做什麼?”
似是想到什麼,司珩輕笑,“是又找不到朔白了?小唐寧,別人的男人跑了,至少是跟著一個女人跑的。可你的男人卻是跟著石像跑,你說你丟不丟人,連個石像都爭不過。”
是的,鳳嶺山就是上次司珩帶我去的,讓我發現朔白和石像的那座山。
我心中涌起一股難過。
我是既希望朔白在那兒,又希望他不在那兒。
“行了,把頭抬起來,我帶你去把他抓回來就是了。”
司珩道,“不過,小唐寧,你也要加把勁兒才行,一個死了近千年的老女人,你怎麼還能斗不過她?”
一邊嫌棄我,司珩一邊把我拽進他懷里。
接著他把我扛起來,讓我呈n字形掛在他肩上。他腳尖輕點地面,帶著我就沖上了高空。
胡小藝被我抱在懷里,我頭朝下被扛起來,胡小藝就從我懷里掉了下去,所幸他反應快,伸出鋒利的指甲,掛住了我的衣服,才沒有摔地上去。
他昂著狐貍的小腦袋看我,小小的眼睛里寫滿了不解,“小仙姑,你被這樣扛著不難受嗎?你臉都漲紅了,你倒是讓他換個姿勢抱著你。”
我大腦充血,感覺臉燙燙的。我伸手抓起胡小藝,道,“司珩同意帶我們去找朔白,咱倆就知足吧。”
別提別的要求了。
司珩對女人沒感覺,他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愿意與我接觸,帶我飛就不錯了。
發覺司珩性取向后,我覺得我對他都變得寬容起來。
他夠不容易了。
正想著,一陣天旋地轉,等停下來,我已經被公主抱,人處在了司珩的懷里。
耳旁是他堅實的胸膛,我昂著頭,瞪大眼睛看他。
從我的視角看過去,他下顎線清晰,白皙的下巴,緋紅濕潤的唇瓣,高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對隱在鏡片后的深邃黑眸。
他與朔白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堪稱絕色的大帥哥。
只是可惜,這兩個帥哥,一個癡戀著千年前死去的師父,一個不喜歡女人!
我輕嘆口氣。
“你到底在想什麼?”司珩瞇眼看我,銳利的眸光透過鏡片落到我臉上。
我哪敢讓他知道我在想他的性取向。
我慌亂扯開話題,“我在想朔白。”
司珩挑眉,我不知道他是對我說的話有了興趣,還是他壓根沒相信我。
反正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是心虛的。
我不敢停下來,硬著頭皮繼續道,“你讓我加把勁兒,可朔白跟他師父已經糾纏千年了,而我跟朔白才剛剛認識一百多天,我怎麼可能比得過他師父?”
說到最后,我的心思真的被這件事吸引過去,整顆心悶悶的疼了起來。
朔白是我的初戀,他是我喜歡上的第一個人!
我怎麼這麼不走運,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竟然就有著如此豐富的感情史!我一個感情小白遇到一個情場高手,我不受傷誰受傷?
司珩垂眸看著我,眸色如水,冰涼徹骨,“沒出息。如果認慫,那你一開始就不該讓自己陷進去。現在既然陷進去了,那就去爭,去搶,去把朔白也拉下來。
你在泥沼里,那他也不能獨善其身!是他先來招惹你的,沒有理由他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你痛苦,那就想辦法讓他比你更痛苦,這樣才公平。
你管他是在愛誰,反正他招惹你了,你愛上他了,那你就有理由不放過他。”
或許是知道司珩的性取向后,我對司珩的看法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