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從龍之功’，剛才司珩講過往的時候也提到了。

　　當晚的目擊者偷聽到了司珩和朔白吵架，朔白說，這不是從龍之功，這是禍患！

　　朔白和黃白二老都提到了從龍之功，并且黃白二老還是因為從龍之功才追隨我的。我是不是可以由此斷定，除了朔白，黃白二老也知道我的身份！

　　見我久久不語，似是以為我不愿答應他，白老太爺彎腰就要給我磕頭，“小仙姑，我和老婆子年紀大了。近些年，我們嘗試了許多辦法，但都修為不增，我們此生無法圓滿，也就無緣成仙。

　　我倆沒幾年壽命了，只想安安穩穩，度過余生，還望小仙姑成全。”

　　白老太爺說的情真意切，像是一位在告老還鄉的老功臣，讓人不忍拒絕，可我卻從這番話里讀到了另外的意思。

　　我看向白老太爺，與他對視，雙眸灼灼，“白爺爺，因為你和黃奶奶近些年修為不增，你倆意識到只靠修煉，你倆無緣飛升成仙。不能飛升就意味著只能老死。所以為了不死，你倆不得不尋找一些其他的機緣，比如從龍之功。

　　在人類世界里，從龍之功是指陪伴在皇帝身邊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功臣。我不知道仙家世界里是不是也這個意思，但我知道這個功勞肯定是很大的。有了這個功勞，你和白奶奶就能飛升成仙。

　　你倆以為跟了我，你倆就有機會獲得這個功勞，所以才主動出山，加入了我的堂口。白爺爺，現在你能告訴我，當初跟隨我的時候，你和白奶奶把我認成誰了嗎？”

　　白老太爺神色一僵，眼底滑過一絲慌亂，“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仙姑，當初下山，是因為我和老婆子與你投緣，僅此而已。”

　　“白爺爺，”我雙手攙住他的手臂，手臂用力，把他扶了起來。

　　我扶著他坐到炕上，才繼續道，“當初你和黃奶奶入我堂口，是因為你倆以為跟隨我就能有從龍之功。現在你倆想離開，是因為你倆發現了，你倆認錯了人。”

　　我能清晰感覺到白老太爺手臂的肌肉在發僵，這是緊張的表現。

　　我淺笑著看他，循循善誘，“白爺爺，我都已經知道這麼多了，你沒必要再瞞我了，對不對？況且現在朔白不在，你就算告訴了我，朔白也不會知道。

　　你告訴我這些事，是在幫我，我也會替你向朔白保密的。

　　還有，你和黃奶奶不是想離開我的堂口嗎？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就放你倆走。”

　　白老太爺猛地側頭看向我，“小仙姑，你威脅我？”

　　我趕忙搖頭，姿態放低，“白爺爺，你別生氣，我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當年的事情，白爺爺為我解惑以后，我絕對不會再給白爺爺添麻煩。”

　　“小仙姑，好奇害死貓。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白老太爺盯著我，語氣暗帶威脅，“朔白瞞著你，是為你好。知道這些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不知道，難道就能躲過暗害嗎？”我與白老太爺對視，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已經失控并且殺過人了，你和黃奶奶都認出了我的身份，我相信肯定還有其他人也同樣注意到了我。

　　這種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已經不能保護自己了。我需要知道自己是誰，需要提前做出防備。

白爺爺，求你幫幫我。”

　　沉默片刻，白老太爺終是被我說動了，他長嘆口氣，“小仙姑，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丑話說在前面，很多事情，我也只是聽說，真假并不清楚。你自己做判斷吧。”

　　我連連點頭，心臟跳動都變快了一些。

　　我內心壓根沒有表面表現的這樣淡定，步步為營，我都激動死了好嗎！我也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關于當年的線索！

　　我目光灼灼的盯著白老太爺。

　　白老太爺又沉默了，他似是在考慮該從哪里說起。

　　片刻后，他開口道，“當年長白七子風頭正盛，他們全是正當年的少年，強大張揚，目空一切，并且他們各個擁有可以撐起他們傲氣的本領。他們的輝煌止于魔窟解封。”

　　這些事，我知道。

　　我心急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主動開口詢問，“白爺爺，你不是要講跟我有關的事情嗎？怎麼說起長白七子了？長白七子跟我有什麼關系？”

　　白老太爺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顧自道，“當年魔窟解封，朔白從魔窟里救出來了一個人。”

　　我一驚，“有魔族從魔窟里出來？”

　　不是說在未釀成大錯之前，魔窟就重新被封印上了嗎？

　　當年解封魔窟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白老太爺壓根不理會我什麼反應，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又道，“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我急功近利，一心想成為家族最強者。心浮氣躁乃修行大忌，所以在如此心性之下，我生出了心魔。

　　我被心魔折磨，險些自毀內丹，墮入魔道。

是一位來陽世游歷的仙子救了我。

　　仙子不僅幫我清除邪念，還點化了我，助我入道，修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