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咆哮,山體劇烈搖晃。
我趴在地上,用力抓著石頭,才沒讓自己滾下山去。
其實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
神職圣女搶了朔白師父的功勞,朔白對此一點反應沒有。他甚至都在幫神職圣女隱瞞,他似乎非常不想他師父與魔窟扯上關系,就好像重新封印魔窟,并不是一件值得歌頌的大功德一樣。
只有非常親近的人,極少數人才知道真相。
“別人不清楚,可你該知道!”
朔白大喊,他傷的太重了,喊出一句,喘息半晌,才又開口,“師哥,魔窟里到底封印著什麼,你是知道的!師父一世英名,她不能被這件事污了名譽。而且,只有隱瞞師父神隕的真相,師父復活后,才可以重回神位。
神職圣女重新封印魔窟,她是天界的大英雄,她神隕了,天界為何不幫她復活?為何不助她入輪回?
我父親因封印魔窟而死,若這真的是一件大功德,那他該飛升成仙,而不是消亡!還看不懂嗎?天界不允許魔窟的事情見光。師哥,別讓師父跟魔窟扯上關系。”
山神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整個人愣在半空。
這時,司珩道,“山神,你仔細想一想,若沒有朔白的隱瞞,你恨的人就會變成神職圣女。神職圣女被天界譽為女英雄。你知道一切真相,你知道她是罪人,可你卻無能為力。你是否會覺得天道不公?修仙者懷疑天道,你不會只是被心魔所擾,你怕是早就入魔了。
山神,朔白保護了你心中對天道的信奉忠誠,是他護住了你的道心,你的神位。你現在真的要殺他嗎?”
山神看向司珩,他恢復了理智,眼底的血色散開,眸色也慢慢恢復清明。
他身上起伏的黑色煞氣與他的身體斷開,大片大片的黑氣飄去空中,消失不見。
他從半空落到地上,山體停止晃動,舞動的藤蔓消失。
沒了藤蔓阻攔,司珩沖過去,把小七和朔白從縫隙里拉出來。
兩個人剛離開縫隙,縫隙就閉合了起來,一道印都看不到,好似縫隙沒有出現過一般。
小七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邊哭邊打哆嗦,他被嚇壞了。
朔白躺在小七身旁,吃力的睜開眼,看了山神一眼,然后又失去了意識。
山神走到朔白身旁,他伸出雙手,快速誦念幾句什麼,一盞七色的琉璃燭臺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燭臺有水杯大小,白玉的底座,上端是一朵半開的蓮花,蓮花花瓣為七色,蓮蕊是燭臺里燃燒著的燭火。燭火微弱,仿佛隨時有可能熄滅。
這個應該就是山神之前丟失的法器琉璃燭臺。
我盯著山神手中法寶看的時候,山神突然伸手,指向了我。
“唐仙姑,請移步來這邊。”
我愣了下,看到司珩對我點頭,我才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
走到朔白身旁,距離朔白近了,我甚至聞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這股味道是從朔白身上散發出來的,他被天雷擊中兩次,從頭到腳都是黑漆漆的,似乎被烤焦了。衣衫破爛,皮膚焦黑,并且焦黑的皮膚還在往外滲出鮮紅的血,慘不忍睹。
我心疼的厲害,抽了抽鼻子,壓根不敢多看他。現在還不能失控,再難受也不能放松自己,畢竟我還不知道山神想做什麼。
“唐仙姑,這是我的法器琉璃燭臺,”山神道,“我曾把山妖關押在燭臺內,日夜煉化。
在與山妖的日日接觸中,我被山妖影響心智,滋生心魔。心魔作祟,我放出山妖,利用山妖引起你對朔白的懷疑。那一次,我是打算利用你的背叛,要朔白性命的。
現在想來,我實在卑鄙。我是地方神,就算想殺人,直接取他性命就好,借刀殺人,陰謀算計,實在不齒。
唐仙姑,現在我雖清醒過來,可被心魔所控,說明我道心不夠堅定,我要去閉關修煉,堅守道心。在走之前,我把我的法器琉璃燭臺留給你。咕咕”
說著話,他把琉璃燭臺遞向我。
我驚了下,滿目的不解,“你要把你的法器給我?”
給我干嘛?
我一個普通人類,給我法器,我也不會使用。
山神瞥了眼昏死的朔白,隨后看向我,回答道,“唐仙姑,我把朔白傷成了這樣,把法器送你,就當做是給他的補償。琉璃燭臺乃我的本命法器,與我血脈相連。若日后再遇危險,你可以從法器中借用我的力量。”
聞言,我瞬間心動。
我已經感受過魔女的力量了,所以我知道擁有力量,在許多時候就等于擁有了底氣。
我也有在修煉,只是現在的我是個活了十八年的普通人,而朔白,司珩他們是活了幾千年的精怪。以我自身修煉的速度,我壓根永遠不可能趕上他們。
想與他們并肩作戰,最快的方式就是借用別人的力量。
現在山神主動把力量借給我,我當然是愿意的。
不過,我雖然激動,但我也沒貿然的去接琉璃燭臺。
我看著山神,問道,“山神,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聽到我的問題,山神滿意的笑了下,“唐仙姑,你讓我覺得我的選擇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