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抬起手,觸碰到的卻只有光滑軟綢的布料,不管我往哪個方向摸,我都摸不到白雁翎。
這會兒我也反應過來了,白雁翎披著的紅色大斗篷應該是一件法寶,他用這件法寶拘住了我和林小秋的魂魄。
我倆像是被裝在了一個大大的布袋子里,林小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出口。
她氣得大罵,“小寧,你說,我是該夸獎六爺威名遠揚,我還是該罵白雁翎膽小如鼠?他因為害怕見六爺,所以抓我們兩個當人質!他是地府的大將軍,他干出這種事,他不覺得丟人嗎?”
我邊勸林小秋冷靜,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朔白的聲音傳來,清清冷冷的,從容淡定,“三哥,你也看到了,這里只有我們幾個人,沒有陷阱。”
“我能為六哥作證。”小七聲音歡喜,“三哥,我們好久沒見了,我想你。”
白雁翎冷硬的嗓音也有了絲絲的動容,“小七,三哥也想你,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跟著三哥,三哥照顧你。”
“我入了六哥的堂口,現在是六哥的兵馬。”小七道,“三哥,你也來好不好?五哥也在,我們兄弟能在六哥的堂口團聚。”
“司珩和朔白是雙生兄弟,司珩一貫寵著他,他能無底線的包容朔白,我能理解。可是小七,你為什麼也能原諒朔白?”
白雁翎聲音冷下來,帶著不解與敵意,“我們兄弟是如何被詛咒的,這麼多年又都落一個怎樣的下場,你真的全忘了,全不在意嗎?
小七,他不是你六哥,從他解封魔窟,包庇魔女,殘害咱們兄弟開始,他就不是你的六哥了!他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不能忘,我們今日這麼慘都是他害的!”
“三哥,”司珩開口道,“你恨朔白,是因為你覺得我們兄弟原本的大好前程被朔白給害了。是朔白解封魔窟,是他連累了我們,我們才會被詛咒,才會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
“難道不是麼?”白雁翎冷聲反問,“若不是他任性妄為,我們怎麼會被詛咒,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他害了我們兄弟六個,他該死。”
司珩又道,“可是三哥,你記得我們是被誰詛咒的嗎?”
“被魔女!”白雁翎說的十分肯定,“當年朔白硬闖地府,就為幫魔女轉世。十殿閻羅都驚動了,這是他犯下的罪,可罪責卻莫名其妙落到了大哥的頭上!
大哥被關押在地獄受刑,這麼多年,大哥都是在替他受苦!司珩,我問你,他沒有罪嗎?他不該死嗎?”
我愣住。
我是魔女,就算得到朔白師父神力的掩護,我想投胎也并非易事。為了以防萬一,朔白帶著我的魂魄闖了地府,強硬的幫我進入了輪回。
我忽然覺得要是沒有朔白這一路護著,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條命,貨真價實是他給的。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朔白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我該感激他才對,我又為什麼會詛咒他們?
這里面到底藏著什麼隱情。
我疑惑的時候,就聽到司珩又問白雁翎,“三哥,朔白是如何解封的魔窟?他又是如何逃過天界耳目,保下魔女的。這些事,你仔細想一想,你的腦子里有這些記憶麼?”
白雁翎沉默了。
他的記憶與司珩一樣,被做了手腳。所以朔白做的這些事情,他都是聽來的。聽得多了,就認為是事實。
可若靜下心,仔細想就會發現,這些關鍵節點的記憶是空白的。
撕拉!
一聲布料被撕開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驚了下,趕緊看向林小秋。
林小秋手里拿著匕首,把困住我和她的斗篷割破了。
一道白光從細小的裂縫里打進來。
林小秋拉起我的手,高興的道,“小寧,我帶你出去!”
230達成合作
林小秋拉著我鉆過縫隙,飛撲向白光之中。
進入白光后,我感覺身體猛然下墜,一股失重感襲來。緊接著,重重落地。
心臟咯噔一下,五臟六腑像是被摔的錯了位,撕裂般的疼著。一股血腥味從咽喉涌上來。
我深呼吸,強壓下體內的劇痛,睜開雙眼。
這一睜眼我才發現,我和林小秋已經回身體里了。
我坐在黃色的蒲團上,孫菲蹲在我身后。
她的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見我睜開眼,她嘿嘿一笑,“唐寧,我在保護你。”
我側頭看她一眼。
比起她在保護我,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在拿我當擋箭牌,躲在我身后。
別人的仙家都是‘小仙姑別怕,有我在’。我的仙家那就不一樣了,她是‘小仙姑,好可怕,保護我’!
朔白站在我身前,他側頭看我一眼,確定我蘇醒了,他又轉頭看向白雁翎。
司珩和小七站在朔白前面,再前面就是在與我們對峙的白雁翎。
他還是地府的裝扮,一身銀色盔甲,但后背的紅色大斗篷不見了,手里多出來一個紅色的布袋子。布袋子破了口,看來這個布袋子就是之前白雁翎困住我和林小秋的法器。
法器被破壞,白雁翎眼底騰起怒火。
他瞪向我的身后,“無知的人類,你找死!”
“只許你困住我,不允許我破壞你的法器?”我身后,林小秋從地上跳起來,雙手叉腰,怒氣沖沖的回瞪白雁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