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大奶奶是個暴脾氣,當下瞪她一眼,接著抬手一揮,掌風打過去,柳家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柳家大門關上后,門外的仙家們就離開了。
立于半空的仙家們朝著一個方向飄過去,很明顯是追隨胡二姑和朔白走了。
老太爺站起來,柳家大爺和二爺也緊跟著起身。
柳家大爺恭敬的對老太爺道,“爺爺,此次下山,辛苦您了。小廚房燉著雞湯,您回屋休息,我讓侍女把雞湯給您送屋里去。”
“爺爺,朔白慣會惹事,我絕不會讓這個不孝子連累到全族后輩的前程。”柳家大奶奶道,“這次他死在外面,這件事也就罷了。若他活著回來,我必定親手宰了他,為柳家除了這個禍患。”
“好了,”老太爺涼涼的看大奶奶一眼,“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禍患,你心里沒數麼?你是個母親,兩個都是你的崽兒,這心別太偏。”
我愣了愣,轉頭看向大奶奶。
大奶奶臉上浮現出一瞬的心虛,有些難堪的轉開了頭。
我暗吃一驚。
所以,當年測天命的時候,小司珩和小朔白換房間,這件事大奶奶是知道的!
她知道他倆調換了房間,也就知道金仙命其實是朔白,司珩才是禍患。可因為她偏心司珩,她沒有澄清這件事。這個測試結果,給她的偏心提供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或許她把她自己都騙過去了,覺得朔白就是那個禍患。
其實想想也對,測天命的時候,小司珩和小朔白才多大,他倆就算聰明,也很難逃過大人的眼睛。
都是她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討厭朔白,但她的偏心不僅傷害了朔白,她也傷害了司珩!
哪怕到了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司珩提起當年事情的時候,語調里還是帶著自責,他依舊覺得他得到的一切優待都是偷來的,他偷了原本屬于朔白的命格。
原本朔白和司珩可以成為一對感情非常好的兄弟,是大奶奶的偏心毀了這兩個孩子的感情!
老太爺轉身往后宅走,走出去幾步,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老太爺回頭看向我,朝我招招手,“小六媳婦兒,你過來,太爺爺有些話要交代給你。”
我回神,追過去。
我雙手攙扶著老太爺,穿過前廳,來到后院一個房間里。
剛進房間,老太爺就對我道,“小六媳婦兒,跪下。太爺爺想求你件事。”
298對著畫像發誓
有事求我,還讓我跪下?
而且剛才在前院,不是剛說了我身份高貴,柳家人受不起我的跪嗎?轉個身兒的功夫,這句話就不算數了?
我一臉的疑惑。
老太爺說完就沒再理我,他繞到了屏風后面。出來時,他雙手高舉,拿著一副畫像。
見我還站在原地發呆,老太爺聲音變冷了些,“跪下。”
說話時,老太爺舉著畫像站在了我身前。
我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不是讓我給他跪,而是讓我給他拿著的畫像跪下。
我屈膝跪下,昂著頭觀察畫像。
這是一張觀音畫像?
我不敢太確定。
畫中女子穿一襲白紗,腳踩祥云,頭戴蓮花寶冠,一只手結印放于胸前,另一只手托著一個乳白色的瓶子,這個瓶子像極了大家所熟知的觀音手中所持的凈瓶。
女子眸子半瞇,視線看向下方,神情帶著悲憫世人的慈愛。
雖然只是畫像,但看到女子的樣子,我就神奇的有一種心靜如水的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淡然豁朗起來,仿佛心中戾氣都被凈化掉了。
許是心中一點不忿的情緒都沒了,女子畫像讓我覺得十分舒服,很想與她親近。
我一邊驚訝自己心中想法,一邊猜測畫像女子身份。
女子的形象像極了大家所熟知的觀音菩薩。但觀音菩薩是佛教的神仙,東北薩滿文化,出馬仙,以及柳家老太爺這些,信奉的是道教。
老太爺就算供奉仙家,也該供奉東北道教祖師郭守真,或者道教護法黒媽媽以及東北地仙主神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這群人。
老太爺供奉佛家神仙,這不修煉岔劈了嗎?這跟磕頭哭錯墳有啥區別,祭拜別人的祖先,別人祖先也不能保護你啊。
老太爺是大仙,他不會犯這種認錯祖宗的低級錯誤,所以我覺得這個女子畫像雖然很像觀音菩薩,但實際上她并不是佛教的人,她應該是道教某一位,我不知道的神仙。
我胡亂猜測的時候,老太爺開口道,“小六媳婦兒,太爺爺要你對著畫像發誓,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務必給柳家留一條生路。”
我一腦袋的問號。
老太爺這話從何說起?
好似我以后會把柳家給滅門一樣!
“太爺爺,柳家是朔白的家,這里的人是朔白的家人,我對這里沒有敵意。相反,大奶奶愿意接朔白回來醫治,我是很感激她的。我……”
“小六媳婦兒,太爺爺要你發誓。”老太爺打斷我,聲音里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求。
我愣了愣,不敢再說其他。再者說了,我本來與柳家也無仇無怨,這個誓言對我一點影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