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餓了?”皇后看出他興致不高,便張羅著用膳。
榮暄可有可無的點頭,用膳時,那名穿著粉色桃花裙的女子站在他身旁布菜。
“陛下,請用。”一開口,嗓音輕柔,如同一把小刷子在手心刷過,撓的人心頭癢癢的。
榮暄抬眸,定定看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福禮,抬眸,露出一張小家碧玉的臉:“奴婢黃鸝!”
“皇上,嘗嘗這湯如何?”皇后親手餓一碗湯放到他面前。
榮暄垂眸瞧著,卻沒有半點胃口,再來一次,他還是搞不懂皇后到底在想什麼。
把人往他身上推,又故作姿態的表示,皇上,在這永寧宮您這邊,置我于何地?!
“這嗓子,唱曲倒是合適!”
抬頭瞥了眼那香氣,他微不可察的皺眉,“把那香拿走,吃飯時,這香擺在一旁,聞著不舒服!”
“陛下不喜歡就拿出去吧!”皇后漫不經心的從黃鸝身上掃過,眼中帶著一絲冷意,“聽聞宮中有多了位妹妹,臣妾還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何等模樣,讓陛下看重!”
榮暄:“皇后若想見,自去叫來便是,朕又沒藏著!”
皇后頓了頓,自然而然的接著說道,“臣妾想著,宮中既然來了新人,不如給其余人升一升份位?”
“您瞧著如何?”
記憶里,那時,也是如此,只不過當時的自己愿意給皇后這個臉,可現在的榮暄不愿意給這個臉,冷漠無情的道,“無功無德,朕不覺得有什麼必要!”
“她們伺候陛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身為朕的嬪妃,伺候朕不是理所應當嗎,何來苦勞,朕難不成苛待她們不成?!”男人氣勢尊貴,帶著一身肅動冬冷煞之氣,他淡淡的一挑眉,意有所指的問道:“莫不是有人來皇后面前訴苦?”
“不是……”皇后一愣,有心想再說什麼。
可榮暄不耐煩聽,起身,便徑自離開。
“恭送陛下!”
出了永寧宮,榮暄才覺得松快了些,疾步走了半刻鐘,他突然頓住,問五常,“五常你說這人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五常疑惑,“陛下,這奴才哪兒說的出來啊,怎麼想的,得他自個知道啊,旁人哪里懂!”
“旁人哪里懂?!”榮暄若有所思,“難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嘿嘿……”五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一掃,看到前面的人影,忙正色道,“陛下,靜王來了!”
“靜王?”莫非是太后傳召?榮暄抬眸,只見青年穿著蟒袍頭戴金冠緩緩而來,五官溫潤如玉,舉止優雅,笑容溫和親切。
“皇兄!”靜王把玩一把折扇,笑盈盈的行禮,打趣道:“皇兄這是去哪兒了,剛剛母后派人請皇兄去長壽宮用膳,卻聽說皇兄出去了,可惜了,今天那盤子的素雞卷都進了臣弟的肚子!”
“你喜歡便多吃一些,朕怎麼好意思和你搶!”榮暄瞇起眼,那素雞卷他何時愛吃過。
“走吧,去靜心殿喝一盞茶!”
“皇兄!”靜王笑彎了眉眼,“臣弟還未多謝皇兄,賜給臣弟兩位美人呢!”
“只是……”話風一轉,他擔憂道,“皇兄,朝臣可有異議?”
“畢竟臣一個閑散王爺跟朝廷重臣結親,總覺得有些不妥當!”
“那江側妃還是該入宮才是,臣弟雖然好顏色,但是萬萬不想給皇兄招惹煩惱!”他說的情真意切,字字真情。
榮暄面上喜怒不明,放下茶盞,他不在意的道:“朕是皇帝,莫不成還估計一個臣子?再是重臣,那也是臣子!”
“皇兄所言極是!”靜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那臣弟就謝皇兄賜婚了!”
“臣弟最近偶然得到一幅吳道子真跡,改天請皇兄品鑒品鑒!”
“好!”榮暄安靜的聽著,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香囊上,這個味道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是在哪兒聞到呢?
五常:“皇上,景太醫求見!”
“那臣弟先行告退!”靜王起身。
“恩!”榮暄端起茶盞輕飲一口,道:“宣!”
身穿五品官服,五官普通眉眼去帶著一股銳氣的中年男人,一進殿,行禮道:“陛下,昨晚,高家長子病情忽然加重!”
“有此事?”榮暄擰眉,“如何?于性命可有憂?”
第六十六章
“救治的及時,命已經保下,只是人還未曾蘇醒!”景不予猶豫,飛快的瞥了眼上首的帝王,遲疑道:“其實,臣進宮還是有事請求陛下恩典!”
榮暄了然:“為高家長子?”
“是,陛下!”
“你與高家有淵源?”榮暄敲著桌子,沉思,上一世,好像未曾見景卿家跟高家有什麼淵源啊!
“這,臣不敢欺瞞陛下!”景不予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臣早前喪妻只留下一女,如今……想娶個繼妻。”
榮暄手指一頓,腦中念頭一轉,便恍然:“朕好像記得高家長女守寡歸家?”
“回陛下,不是守寡,乃是合離!”景不予漲紅著臉,神情尷尬,頗有些無地自容。
他如今已是三十有四,而高城長女才雙十有三,往日見了,托大,還能稱聲叔叔,這一轉頭窺探人家歸家的女兒,說出去都有幾分丟人。
榮暄忽的笑了,促狹道,“往日,你見了高城如何稱呼?!”
景不予低頭,尷尬的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硬著頭皮道:“……高兄!”
“哈哈哈……”
想必上一世,也是景不予去的高家,只是高家幼子身亡,所以這樁婚事還未開始便斷了。
“朕真想想瞧瞧你去提親是那高卿家的臉色……”定是比那墨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