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予默默的等上首的帝王笑夠了,才弱弱的道,“臣不擅內傷,還請陛下派一位內科圣手去高家!”
“準!”
“那藥方中還缺幾味藥,太醫院正巧有多余的,請陛下賞賜!”
“準了!”帝王威嚴沉穩的聲線還帶著殘留的笑意。
達到目的,景不予連忙告退,深怕晚走一步,被這位陛下追問什麼。
榮暄一彎嘴角,“朕又不會探聽什麼,何須跑的這麼快!”
“想來是害羞了!”五常笑道,“瞧景大人一本正經的,誰想著私底下倒是早早打起人家女兒點主意!”
“高大人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高城倒是倒霉……”兒子被人盯上,轉頭女兒又被人盯上。
“上些茶點來!”這一樂,倒是讓他胃口開了些,榮暄吩咐道。
“是,陛下。”五常轉頭吩咐人去御膳房取些熱乎的點心。
“瞧瞧有沒有什麼湯水的,別光取些干巴巴的點心!!”他昂首挺胸,一臉嚴肅的訓斥手下的小太監。
“別跟木頭似的!”
這個小木子真跟木頭似的,點一下才動一下,一點都不機靈。
小木子老實的點頭,“小的記住了。”
“去吧去吧!”五常揮手,瞇眼盯著遠處來的人,笑了一下。
等那人近了,他才笑著上前見禮,“見過江尚書,大人您怎麼這會來了?”
江尚書已年近六十,聞言,抬頭瞇眼瞧著他,五常背著光,只瞧見一個大概的輪廓,可即使瞧不見他臉上的笑,聽這音,人老成精的江尚書便知道今天恐怕是空跑一趟。
“陛下不在殿里?”
“不在,坐的有些久,剛剛出去散散心了,又不肯叫人跟著!”五常言語親切又熟絡,可不該說的,他一個字都露不出來,“您要事有急事,奴才這就叫人去找陛下!”
“倒也不是什麼急事……”江尚書在心里嘆息一聲,掏出一個荷包塞給五常,苦惱道,“請問公公,陛下這幾日心情如何?”
“尚可!”五常順手往袖子里一塞,笑瞇瞇的道。
“那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請教公公!”
“您都不明白的事,奴才怎會知曉,大人說笑了。不過啊人有什麼煩惱,這說出來也許就不是煩惱了了!”
“公公說的是……,請問公公可知,陛下為何把家中小輩賜婚于靜王?”還只是一個側妃!
這不像是恩寵,反倒像是帝王的警告與厭棄的前兆。江尚書琢磨了許久也不明白,索性進宮來探聽一下。
“這個啊……”五常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把江采月賜給靜王,但卻知道,陛下為何不喜她。
“請公公明示,可是家中小輩惹禍?”又塞了一個荷包。
五常摸著像是一張銀票,一張圓滾滾的臉笑成了花:“宮里有人暗暗挑唆江姑娘,生了些事,陛下雖說不至于動怒,可心中難免不喜。”
江尚書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剛進宮的安嬪,轉念一想,又不對,安嬪那時不過一個秀女,沒那麼些手段。
那會是誰,宮里的哪個娘娘?
“多謝公公!”江尚書拱手道謝,“既然陛下不在,那老臣就告退了!”
“大人慢走!”
靜心殿里殿。
榮暄懶散的靠坐在矮塌上,眸子半瞇,鳳眸眼尾沾染了一點嫣紅,似笑非笑道,“你就這麼跟他說的?”
“是……”五常忐忑不安的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奴才自作聰明了?”
“呵!”榮暄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也不算說錯!”
“確實是有人礙朕的眼了!”
他閉眼,身子往后一靠,卻突然生出一股燥熱,不算強烈,更多的像是飲酒后帶來的體內,熏得他面色暈紅,眼角的紅如同沾了水意。
扯了扯衣襟,他端起一旁的冷茶一口飲盡,心里的怒火卻沖了出來,揚腳踢翻了一旁的矮幾,怒道,“真是該死!”
“皇上恕罪!”五常嚇得一抖,撲通跪在地上。
榮暄大步起身,往屏風后面走去,“去給朕弄一碗冰酪來!”
五常咽了口唾沫,心驚膽戰的問道,“陛下,是否……宣哪位娘娘來伴駕?”
“哐當!”屏風后傳來一聲響,片刻傳來男人滿是怒意的聲音,“叫安嬪過來!”
“是!”五常忙爬起來,擦著一頭的冷汗,跑了。
隨手叫兩個人去御膳房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帶著人親自跑去棲霞宮。
棲霞宮在西邊,離著靜心殿雖然不遠,但也有點距離,走出靜心殿的范圍,五常帶著人一路小跑。
棲霞宮。
顧綿綿剛打完一套拳,這會躺在躺椅子上晃著腳,看著一群人收拾小廚房,時不時的往嘴里塞一顆棗。
“娘娘,您想在后面種些什麼,奴婢去花草房領!”
“種什麼啊!”顧綿綿咬著棗想了想道,“有什麼好吃的果樹,種一種?”
“娘娘,娘娘,種柿子樹吧,到了秋天可好吃了!”翠屏眼睛一亮,殷勤的湊過來給她捏腿。
“這邊!”顧綿綿抬腿示意,“用點勁,柿子樹啊,也行!”曬柿餅也是挺有意思的!
“你們說說還種點啥?”
“要奴婢說種點棗樹,吃不完還能曬成紅棗煲湯呢!”
“橘子樹,那橘子多好吃啊!”
“還是桃樹好,那桃花多好看……”
“杏樹也不錯啊!”
幾個宮女嘰嘰喳喳議論著,時不時的指揮著太監們搬這搬那的。
顧綿綿想了想,一拍手道,“葡萄!”
“這樣,剛剛說的每樣都種點!”
“看看花草房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也種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