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她年紀小，自己算上上一世足足大了她二十歲，是該多容忍些才是。

　　……

　　半夜，窗外夜色濃厚，幾縷暗淡的月光照進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照亮窗前一小片地。

　　顧綿綿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掃了眼身邊的人，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一盒藥膏，小拇指挑出一點，她湊到閉眼沉睡的男人面前，瞪了半天，也沒看清牙印在哪里，只好按照感覺小心翼翼的把藥膏涂抹上去。

　　老天保佑啊，明天這個牙印一定要消失才行！

　　她念念有詞的躺下，嘀嘀咕咕了好一會，才沉沉睡去。

　　寂靜的屋內，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次日清晨，模模糊糊聽到動靜，顧綿綿一骨碌爬起來，迷迷糊的看去。

　　榮暄目視前方，雙臂展開，五常低著頭給他整理腰帶，系上一旁小太監遞過來的玉佩。

　　老男人要走了？

　　對，他要去上朝！顧綿綿抱著被子轉頭又倒下去。

　　這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榮暄挑挑眉，看著她倒下后蹭的一下又跳起來。

　　顧綿綿光著腳跳下床，一頭鉆進榮暄懷里，瞪大眼睛盯著他的嘴唇。

　　印子已經很輕了！不細看看不出來。

　　顧綿綿提著的心徹底放下來，想來也沒誰能湊到老男人面前盯著看吧！

　　放松下來，瞌睡又重新爬到她身上，顧綿綿打了個哈欠，迷瞪著雙眼，敷衍的行禮道，“臣妾恭送陛下！”說完，搖搖晃晃的又往床上爬去。

　　榮暄拽著她的后衣領，故意沉著臉道，“當著朕的面，就對朕這麼敷衍？！”

第七十四章

　　顧綿綿腦子迷糊成一團漿，打著哈欠跳到榮暄身上，勾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響亮的親了一口。

　　“陛下慢走！”親完后，干脆利落的跳下去，爬上，床閉上眼睛繼續睡。

　　五常傻眼，偷偷的抬頭窺探了眼皇上的臉色，正好對上榮暄冷厲的視線，他嚇得一哆嗦，低頭縮肩努力當自己不存在。

　　榮暄大步走到床前，彎腰揉了，揉被子底下毛茸茸的頭頂，語氣微暖，“今天初一，別誤了時辰！”

　　什麼初一啊！顧綿綿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應了聲，“唔。”

　　腳步聲漸漸遠處屋子里恢復安靜，她打個哈欠，轉身窩進軟枕里。

　　……

　　“哥哥死了，你就一點不心疼嗎！不后悔嗎！”挑染了幾縷七彩顏色的短發少女眉眼桀驁，渾身戾氣，死死的捏著拳頭，怨恨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優雅銀黑色的休閑裝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襯衫上的鉆石紐扣，語氣厭煩，“人已經死了一年了，你該學會放下了！”

　　“我沒有你的狼心狗肺，放不下！”她死死咬著牙，言語間滿滿的憎恨:“我永遠都會記得，是因為你逼著哥哥回來，他跟嫂子還有姣姣才會坐上那班飛機，才會出事！”

　　“天意如此，怪不得我，他是我兒子，他出事，我也很難過，可惜了！”中年儒雅男人說的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便起身離開。

　　不，你一點也不難過，一點也不可惜。少女痛苦的閉上眼，仰頭淚流滿面。

　　因為他平庸，又不聽話，所以死了沒什麼可惜的是嗎？！

　　因為你還能生，你可以再生出十個八個來！所以他死了，一點也不難過是嗎！

　　可我那麼難過絕望，怎麼辦？！

　　……

　　“娘娘……”旁邊有人喋喋不休的喚道。

　　“娘娘醒醒，快醒醒，千萬不能誤了時辰！”

　　顧綿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被翠屏扶著坐起身，直愣愣的盯著周圍宮廷似的擺設，才恍然驚醒。

　　這是大梁啊，大哥他們都在，不用再看那兩張假惺惺的臉。

　　“娘娘，您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翠屏注意到枕頭上有淚痕，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綿綿吐出一口氣，重重的點頭，“對，看到一個討厭的人。”

　　竟然會夢見他，真是一大早的就敗壞胃口。

　　她伸了個懶腰，爬起來，“今天這麼早叫我干嘛！”

　　“娘娘，起來了嗎！”宋姑姑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嘴里催促道，“翠屏，動作快一點，別誤了時辰！”

　　“春分，把娘娘要穿的衣服準備好！”

　　“今天什麼日子？”顧綿綿迷糊。

　　“娘娘，今天是初一，各宮主子都要去永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宋姑姑等她漱完口，把燕窩粥遞過去，“娘娘先墊一墊，早膳回來再用！”

　　“不，我現在就要吃。不然哪有力氣走那麼遠！”顧綿綿看了眼春分找出來的衣服，選了一套嫩白色山茶花的窄袖長裙，外罩一件半袖淺粉色的短衫。

　　穿在身上雖然也很好看，但是沒有寬袖紗裙的翩然與仙氣。

　　“娘娘，怎麼穿這個啊，這套荷花裙多好看！”翠屏納悶，拿著梳子輕輕的梳理她的長發，琢磨著用那些首飾。

　　“不方便！”顧綿綿預感，今天請安不會太平。

　　“發髻不用要復雜，簡單為主，首飾也是，不要太招眼！”

　　“娘娘說的，今天是您第一次請安，若是太招眼惹人記恨就不好了！”宋姑姑看到外面早膳已經擺好，連忙示意翠屏動作快點。

　　簡單了吃了七分飽，又抿了一口水，顧綿綿擦擦嘴角起身往外走，“走吧！”

　　……

　　永寧宮

　　顧綿綿來的時候，等在殿里的已經有四個人，她掃了眼，一一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