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老男人給她撐腰,又害怕,有一日,她是下一個雪才人。
“安嬪娘娘且慢!”五常請她進去,“陛下召見!”
好吧!顧綿綿心里有些打鼓,面上鎮定的往里走。
五常小聲提醒道:“安嬪娘娘,德妃娘娘在里面!”
德妃?!顧綿綿瞬間明白,這是來告狀的,而且比她們先到,想必從永寧宮一離開,就來御書房了,心下警惕,對五常感激道,“多謝公公提點!”
“娘娘客氣!”五常掀起簾子,請她進去,并通傳道,“陛下,安嬪娘娘來了!”
榮暄坐在桌后,手里拿著一本奏折,德妃站在他左手邊,一派端莊賢淑,溫聲細語的說道,“臣妾給皇上抄寫了一卷佛經,已在佛前供奉了月余,希望皇上能喜歡!”
“嗯,放著吧!”榮暄態度冷淡,眼睛盯在奏折上,恍若未聞。
“陛下金安,德妃娘娘吉祥!”顧綿綿行禮。
“嗯,起來吧!”
“安嬪妹妹來了,我正與陛下說呢,今日在永寧宮中,妹妹掌捆雪才人的事呢!”德妃笑語晏晏,“雖然雪才人有錯,可安嬪妹妹下手也太過狠毒!”
“陛下可不知道,安嬪妹妹自證清白后,雪才人那張臉也……”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滿臉憐惜道,“陛下,給雪才人派位太醫過去吧!”
“還是當以和為貴,安嬪也太小心眼了!”
“說清楚就可以了,用不著下狠手!”
聽著德妃左一個狠毒,又一個狠手,顧綿綿心里火氣旺了起來,挑了挑眉,對德妃輕言細語的諷刺道:“娘娘好寬的心胸,只盼以后,若是哪位以下犯上,誣陷娘娘,希望德妃娘娘也能如此寬厚不計較!”
德妃眼睛瞇了瞇,輕蔑的掃了她眼,轉頭對榮暄道,“陛下,安嬪妹妹到底是年紀小!”
“想當年在東宮,臣妾與各位姐妹們雖有摩擦,卻也不曾鬧得這麼難看!”
“對啊,所以說是當年嗎!”顧綿綿閑閑的道,故意走到榮暄右手邊,對德妃挑釁一笑,捏著嗓子,嬌滴滴的叫了聲,“陛下……”聲音甜的發膩,又似帶著鉤子似的,勾的人心癢。
第六十七章
“臣妾心里委屈!”
榮暄放下奏折,抬眸淡淡的看著她,手指點點桌面,眉眼漠然:“你哪里委屈了?”
“我哪里都委屈!”顧綿綿委屈的抽抽鼻子,低下頭,捏著手指,一副小可憐樣,“明明是她先誣陷我的,為什麼德妃要說是我的不是!”
“怎麼她挨了幾巴掌就能抵消她心術不正,誣陷我的事嗎!”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怎麼能因為她可憐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呢!”
“安嬪妹妹,雪才人做錯了,自有皇后娘娘按照宮規處置,你不必親自動手,好歹也是一宮之主,總是要講究一些!”德妃滿臉誠懇,語重心長的說道。
“安嬪你這脾氣還是要克制一二才是!”
[若不是你最近得寵,真以為皇后會就這麼簡單放過你!]
[蠢貨,就算被禁足又怎樣,先示弱,再贏得陛下的憐惜疼寵!]
[就算你給了雪才人一個教訓又怎麼樣……,有皇后在……]
[這后宮,什麼寵愛都是虛的,唯有子嗣才是護身符!]
德妃眼神一暗,手下意識的摸過肚子,眼神鑒定起來。
皇后跟雪才人有什麼關系?
顧綿綿暗暗記在,面上故意長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講究些,只是雪才人誣陷我的時候,也沒見著有人給我說句好話啊!”
“皇后娘娘罰我的時候,也沒人仗義執言啊!”
“現在都知道我脾氣不好,想必也沒人來欺負我了!”
德妃眉眼微動,低聲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
“說夠了嗎!”榮暄冷了臉,抬手示意兩人閉嘴,“御書房是爭論這些事的地方嗎,都給朕出去!”
帝王的威勢一放,霸氣逼人。
德妃臉一白,忙告罪,“臣妾失言,請陛下恕罪!”見榮暄臉色依舊冷凝,咬了咬牙,“臣妾告退!”
顧綿綿抿唇,行禮告退,“臣妾告退!”
“外面站著去!”榮暄頭也不抬,丟下一句,復又拿起奏折。
那句外面站著是對誰說的!顧綿綿轉轉眼珠子,與德妃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外殿。
五常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心有余悸道:“兩位主子,怎麼當著皇上的面爭論起來!”
“皇上今個心情本來就不好!”
“是本宮不是!”德妃勉強一笑,“本宮當著皇上面教導安嬪妹妹,皇上難免心疼!”
顧綿綿垂眸,對她話里的機鋒恍若未聞。
五常眼睛一瞇,“德妃娘娘先回去吧!”
[怪不得德妃不得寵呢……]
顧綿綿眨眨眼,聽這話,德妃今天表現是差評?!
可是為什麼?
德妃有些不情愿:“公公,皇上不是叫本宮站著的嗎,本宮若是離開,豈不是……”能與皇上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啊!
“德妃娘娘多慮了,皇上不是沖您發火。”五常彎了彎腰,走過去,掀開紗簾送她離開。
德妃不甘愿的離開。
顧綿綿一個人站在原地,無聊的盯著前面紅漆大柱,柱子上盤著的五爪金龍騰云駕霧,霸道孤傲的盯著虛空,似乎下一秒就會破開虛空。
她仰頭盯著,越看越覺得那龍首越像一個人。
五常回身,注意到她的視線,順著看過去,沒發現什麼,好奇道,“娘娘,在看什麼呢?”
“你看那龍!”顧綿綿抬抬下巴,沖他努嘴道,“像不像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