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點頭,心下一定,“來人,進來收拾了,好歹也是伺候王爺的,叫人給宋氏收拾的體面一點。”
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妾室,連品級都沒有,又是犯了錯的,后事自然簡單,很快就收拾妥當。
等靜王回府后,已經沒有人再提起宋氏,仿佛這后院從來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
六順垂手等候在一旁。
榮暄微側身,靠在一旁,若有所思:“你說那宋氏有了身孕?”
“回陛下,宋氏臨死前親口所言,奴才帶走了她都貼身丫鬟審問后,確實是有了身孕,剛滿三個月,因為怕其他人下黑手,就一直瞞著。”六順臉上的肌肉僵硬,生硬的扯出一個諷刺的表情。
真是蠢死的。
五常皺著一張白胖的臉,擔心道,“懷孕了,這太后若是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心里倒是沒什麼感覺,太后再遷怒,也遷怒不到靜心殿來。
只是,他心里發愁啊!
這靜王府都有兩個懷孕的,怎麼這宮里倒是一直沒個動靜呢!可愁死個人了。
榮暄垂眸沉思,三月的身孕,便是在正月左右生產,姓宋?
他想起來了,上一世宋氏的確在正月十五左右生下一對龍鳳胎,只不過那是她是側妃,而不是一個沒品級都侍妾。
因龍鳳胎是吉兆,出生時辰又好,他一直十分寵愛,甚至有意過繼到膝下,怎料卻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如今一想起來,他就怒氣翻滾,心中痛恨,身上的殺意猶如烏云蓋頂,籠罩在整個靜心殿上空。
嚇得一眾伺候的人瑟瑟發抖。
……
棲霞宮。
顧綿綿翻看著手里的荷包,若有所思。
“娘娘在看什麼,就是一個荷包啊。”
宋姑姑端來一碗銀耳羹,遞給她:“奴婢用井水浸過,涼絲絲的正好入口呢。”
顧綿綿興致懨懨,提不起胃口來,“夏天,就要吃冰啊,這個是給我望梅止渴嗎?”
“娘娘這才六月,哪里到吃冰都時候。”宋姑姑堅決不讓她沾一點冰,就連內務府送來的冰都要放到離她遠遠的。
哦,天啦,就那麼點冰塊,放的恨不得離她八丈遠,有什麼用。
顧綿綿幽怨的看著她,宋姑姑不為所動,她只好哀嘆一聲,端起銀耳羹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來。
“宋姑姑,你瞧這是什麼?”她把那個荷包扔過去。
“就是一個荷包?”宋姑姑納悶,翻來覆去的看,用料也算講究,上面繡著石榴花,寓意也是好的。
“誰給娘娘做的?石榴花寓意多子,合了娘娘的心思,是個好兆頭。”她笑道,眼睛更是滿含深意的在顧綿綿腹部看了一眼。
看她那神色,似乎多看幾眼,那里真的就能蹦出個皇子來。
顧綿綿無語望天,如今一個兩個怎麼都在催生。
“這個荷包,我沒見過,也不是翠萍她們做的,你查查是哪里來的。”
宮里突然多了東西,難道是誰被收買了?
“突然冒出來的?!”宋姑姑神色一凌,“奴婢這就去查。”
顧綿綿懶洋洋的點頭,好困啊,“嗯,你聞聞,我總覺得上面有股味道。”
宋姑姑一聞,果然有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心下更是擔心,“要不,奴婢找個太醫來看看,再給娘娘請個平安脈,您拿在手里半天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無妨,這東西,如果真的有害,不過是想走的長年累月的路子,就這半天,能有什麼用。”
顧綿綿滿不在乎,“我在軟塌上找到的,姑姑好好查查。”
“是。”宋姑姑心里發狠,到底是誰在她眼皮子低下搞鬼,揪出來,她不扒了她都皮。
能進寢殿的,又有機會放東西對無非就那麼幾個,娘娘不喜歡太監近身伺候,那定然是那幾個宮女了。
……
宮里這幾日,氣氛嚴謹壓抑,長壽宮伺候的宮人一個個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觸怒了太后,惹得項上人頭不保。
前日剛參了靜王,惹得太后大怒,今日有人參了太后的娘家廣平侯倒賣官爵,收受賄賂,罔顧人命……
“簡直是胡說八道,什麼倒賣官爵,謀財害命,都是無稽之談!”太后氣的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抓狠狠砸了幾樣擺設,心里才舒服了些。
只是想到那些指控,她心頭狠狠一跳,扶著額頭咬牙道:“皇上呢,皇上在哪兒,叫他來見我。”
倒賣官爵,罔顧人命,可不是閉門思過就能解決的,弄不好要抄家的。
“太后娘娘,您息怒,皇上還在御書房商議政事……”
安嬤嬤話沒說完,就被太后揮手打斷,“叫他立刻來見哀家!”
第八十二章
御書房前,五常打發走一波長壽宮的人,一張包子臉皺成苦瓜臉,心里卻平靜無波,冷眼看著安嬤嬤一行人走遠,才轉身進了御書房,聽著耳邊的爭論聲,安靜的站到皇上身后。
本朝不設丞相,設有議政處,每逢大事,便是六部同論,嘰嘰喳喳,不亞于早朝時的吵鬧。
“陛下,廣平候私下倒賣官爵,把持戶籍地方財政,簡直是目無法紀,不可輕饒。”
“陛下,臣附議,這只是冰山一角,還沒往下查,應當立刻打入天牢嚴審。”
幾位老臣義憤填膺,咬牙切齒,仿佛那廣平候跟他們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