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不免好笑,自家娘娘還是孩子,這入宮以來,每天午睡是絕對不能少是。
八寶鴨,佛手如意卷,奶汁魚片,魚腦豆腐,醋溜藕片,還有幾道菜離得遠,顧綿綿瞧不見是什麼。
“娘娘,您的排骨!”春風端著排骨放到顧綿綿身前,隨之而來的一股香風撲鼻。
顧綿綿手一頓,抬頭看過去,春風五官不驚艷,只是清秀,眉眼間帶著一股溫柔,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春風拂面,舒適,輕松。
收回視線,顧綿綿低頭看著白梅瓷盤一塊一塊碼的整齊的排骨,“這排骨好吃嗎?”
春風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小聲道,“奴婢不知道。”
“你聞聞味道香不香……”顧綿綿把盤子遞過去。
春風驚慌的望著她,顫顫巍巍的捧住盤子,“奴婢……聞著很香!”
心聲驚恐害怕的發抖,【娘娘是不是發現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春風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顧綿綿聽不出什麼來,便若無其事的打發她離開。
盯著她的背影,注意到春風發抖的腿,宋姑姑擰眉,“娘娘,春風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有點問題!”盯著這盤排骨,顧綿綿心好痛,“這排骨估計被放了東西,拿去倒了吧。真是可惡,不知道浪費食物會天打雷劈嗎!”
“真是膽大,竟然把手腳動到膳食里來!”宋姑姑又是驚又是后怕,“要不要奴婢叫慎刑司的人來。”
“落到慎刑司手里,不怕她什麼都不說!”
顧綿綿擺手,“不急,她先放著,奸細嗎,放在明面上叫什麼奸細!”她戳戳著那道魚腦豆腐,戳成一團渣,才胡亂一勺挖起塞到嘴里。
“去把那個廚子叫過來,我問點事!”
“是!”宋姑姑轉身剛要出去,就看到富貴進來。
他一臉得意帶著要表功的迫切小跑著進來。
“娘娘,奴才打聽到了!”
“嗯?”顧綿綿咔擦咔擦把藕片吃了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富貴:“娘娘,您還記得您那次去靜心殿遇到的企圖攀附皇上的那個宮女嗎?”
顧綿綿愣了一下,仔細想,她只記得那個宮女有一副好嗓子,即使哭起來,也聽得人流連忘返。
“那個叫什麼黃……”
“黃鶯!”宋姑姑遞了一杯茶給他,富貴一口氣喝盡,抬起袖子胡亂抹了下嘴邊的水跡,繼續道,“她是皇后宮中的人,原來是繡珍局,因為嗓子好,被皇后看中要走了。”
“娘娘,您要不要奴才找人去……”他一臉兇狠的做了個手勢。
顧綿綿夾起鴨頭砸過去,罵道,“想什麼呢,她是皇后的人。”
“記著,永寧宮里的哪怕一只螞蟻,也只有皇后才有資格處置!”
富貴嚇得一縮脖子,手忙腳亂的接住那個鴨頭,小心翼翼的道,“奴才悄悄給她一點苦頭吃,她心虛,肯定不敢告訴皇后的!”
“不行。”顧綿綿斷然道,嚴詞警告他,“我最忌諱有人打著為我好的牌子做什麼!”
“記住,這棲霞宮只有一個主子,就是我,我說向東,就向東,不準問為什麼不向西!”
“是是……”娘娘一發火,顧富貴就戰戰兢兢,忙不迭的道,“奴才知錯了,娘娘恕罪!”
顧綿綿余怒未消,怕他心里不服,又敲打了一邊,才讓他離開。
“娘娘別動怒,富貴也是存著為娘娘分憂的心思!”宋姑姑加了幾塊八寶鴨放到顧綿綿碗里,她早就發現自家娘娘喜歡吃肉,“見您生氣,他定然不敢亂來!”
“黃鶯那邊,奴婢好像記得娘娘也曾經幫過她,為何要故意暗害娘娘?”
顧綿綿咬著鴨腿搖頭,“也不算吧,我就說了一句話。”
“為什麼故意說晚了時辰……”她想了想,不解道,“我跟她也就那次見過啊,奇怪?”
宋姑姑:“有沒有可能是皇后的意思?”
“不可能……”皇后是很清高驕傲,她不會自降身份來針對一個小小的嬪。
“那要麼是黃鶯自己的主意,要麼是被人收買了!”
顧綿綿扒了口米飯,心道,嫉妒一個人還問理由嗎?!
……
靜心殿
五常公公小聲把早上永寧宮的事說了一邊,連安嬪娘娘那里險些出了岔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會正是午膳時分,榮暄用膳時不喜歡太多人伺候,他喝了一口湯,才不急不緩問道,“誰插的手?”
五常遲疑了一下道,“奴才瞧著,沒人插手,應該是黃鶯自己的意思?”
“黃鶯?皇后跟前伺候的,膽子倒是大!”
“不過……這個名聽著有點耳熟。”
午膳有一道魚羊鮮,把羊肉藏在魚肚子里,吃起來又軟嫩多汁,又帶著一絲魚的鮮甜。
榮暄吃著好,一時多用了幾口,想著顧綿綿前天心心念念的這道沒吃上的菜,他又多用了幾筷子,才示意五常端到一邊。
五常換了一樣素菜放到皇上面前,一面輕聲道,“陛下還記得她?就是那天……”他隱,晦的提醒了一下。
榮暄有些恍然,隨即厭惡的皺眉,沉思片刻后,道,“太后那里怎麼樣?”
“病著呢,日日宣太醫,前兩日念及靜王,還哭了一場。”
自從廣平候出事,太后一直要見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不去,這太后就病了,短短幾日,就聽說病的起不了身。
榮暄眸色冷凝,玩味一笑,“病了,那就好好養病吧!”
“太后也上了年紀,叫太醫們多開些養身的湯藥,勸太后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