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暄吃了兩口心里的火氣稍降,隨手一指,“給商大人一碗!”
“老臣謝陛下賞!”商老大人起身感激道,在外面走了一圈,出了一身的汗,吃一碗冰鎮酥酪,涼氣從胃里升起來,舒服。
一碗酥酪下肚,心頭火氣全消,榮暄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后,抬眸道,“商大人見朕是為了廣平候的案子?”
商老大人連忙放下碗,起身拱手道,“回皇上,老臣正是為這個來的!”
“廣平候的案子已經差不多了,只是皇上一直壓著不讓結案,老臣心里疑惑不解,所以特意進宮問一問皇上,可是要從輕發落?”
“朕并無此意!”榮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至于壓著,朕另有安排!”
商老大人心下一定,上前一步,小聲道,“皇上,廣平候的世子妃私下招供,說廣平候府的每三個月就會有一筆銀子流入府中,她以為是放的印子錢,只是卻對不上賬!”
榮暄目光一動,瞥了他眼,暗罵老狐貍,他若是說要護廣平候,恐怕這老狐貍等所有證據齊全了,才會送到御前吧!
“朕會另安排人接手!”
商老大人一臉,那老臣就放心了。
“皇上,老臣最近翻查地方送來的文書,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葛平縣,此地近四年,命案居高不下!”
一個不算富裕的縣城,命案率如此之高,不免讓人覺得不正常!
葛平縣?榮暄閉眼,在腦子里思索一圈,便了然,那座金礦的位置,至于那些人恐怕也是被弄去挖礦了。
“朕知道了!”
商老大人便不再說什麼,隨意扯了些公務便告退了。
等人走了之后,榮暄敲敲桌子。
從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影,一身灰色,五官身材也是普普通通,丟到人群里一點也不起眼。
“可以安排了!”
暗衛無聲的退下。
如今八月初,還是安穩的過個中秋才是。
榮暄抿了口茶,自言自語道,“母后,朕還是心疼您的,想讓您順順當當過個節!”
五常低頭,縮在一旁,暗暗腹譴道,太后聽了您這話,不氣出個好歹才怪!
商老大人剛走了,正好戶部尚書來了,跟皇上說各地夏收的情況,還帶了賬冊。
兵部一直盯著戶部呢,這夏收了,國庫里不就有錢有糧了嗎!那軍餉該發了吧,這冬天的棉衣,馬匹的草料,武什麼的,不是都該準備起來了嗎?
一聽戶部的人進宮了,兵部尚書忙不迭的跑進宮,他跑的快,盯得緊,可工部也不落后啊。
兩個人在御書房前狹路相逢,各自不屑的撇頭冷哼一聲。
“皇上,軍餉不可拖,不吃飽,當兵的哪兒有力氣來繳費守衛邊境!”
“皇上,沒有銀子,如何加固各地河提,這泄洪可不是小事,到時候遍地餓殍,民不聊生,后續的賑災防疫,都不是輕松的,所需的銀子更是如今的幾倍,為什麼能花小錢非要去花大錢呢!”
“你那是小錢嗎!當兵的不就是為了吃個飽飯,不能吃飽飯,你知道會有多大的后果嗎!”
“不是不發,是有先后之分,我就不信,軍中就一粒米都沒有,就等著放米下鍋,你可知道八月中秋后,各地多雨,不提前加固河提,萬一泄洪了怎麼辦!”
“你也說了萬一,那河提年年加固,要是沒用,也是你們工部的鍋!”
“你這兵痞子,簡直是不講理!”
“說的好像你講理一般!”
兩個加起一百多的人,在御前吵得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亂飛。
戶部鐘大人面無表情的往旁邊躲了躲,免得被唾沫星子濺到。
榮暄瞥了眼,心平氣和的叫人送來點心和湯羹。
明明每次結果一樣,這兩人照舊能從天亮吵到天黑。
嗯,朕的靜心殿還有美人等著呢!
等榮暄離開御書房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抬頭看了眼天色,不知道那只小狐貍溜了沒。
“安嬪呢!”
五常:“娘娘還在靜心殿!六順上了些瓜果點心。”
回到靜心殿,榮暄看著龍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忍不住一笑,“真像個小豬!”
五常忙道,“安嬪這是性子好,沒煩惱,能吃能睡,身體健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給陛下生個龍子!”
榮暄垂眸,目光炙,熱的盯著顧綿綿的小肚子,想象著將來,這里會孕育他的骨血,會有奶聲奶氣的孩子,甜甜都叫他父皇……
“安嬪,你可要不讓朕失望啊……”他低聲念叨,聲音太輕,讓人聽得模糊不清。
顧綿綿睡眼惺忪的爬起來,“陛下回來了!”
榮暄盯著她肉嘟嘟的下巴,忽然很有成就感,“朕如今想來明白,養豬是什麼感覺了!”
“陛下真接地氣!”顧綿綿黑了臉,你才是豬呢,她才沒有胖,這是水腫!
“聽著不像是夸朕!”榮暄拽拽她散下來的發髻,看她機靈古怪的,忍不住湊過去親了她一口,“朕今日叫人備了烤乳豬,你可要留下用膳?”
烤乳豬?!顧綿綿立刻道,“臣妾謝陛下賞賜!”
御膳房的廚子分工很明確,做烤乳豬的廚子,特別擅長做烤一類的。
果木熏烤的乳豬隱隱散發著一股清香,金紅色的外皮誘,人之極,顧綿綿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盯著五常夾著一塊帶皮的肉放到榮暄面前,肯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