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喚聲不斷傳進來,“誒呦,誒呦,我腿斷了,斷了啊!”
“撞了人也沒個主事的出來啊,這是啥意思啊!不把我門這些貧苦老百姓當人了是吧!”
“出來,快出來!”
“躲里面干啥呢,當縮頭烏龜呢!”有人拍著車廂逼她們下車。
車廂被拍的砰砰響,顧姣姣嚇得臉色發白的揪住常小娥的衣服,擔心道:“娘,怎麼辦?”
“別怕。”常小娥覺得今天這人撞得真是有點巧。
這時,外面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堵這兒干嘛呢,還不趕緊讓開!”
“哎呦,我腿斷了啊!”男人抱著腿在地上打滾。
頭戴金冠,挺拔俊俏的少年眉清目秀,笑的極為燦爛,“這腿真斷了?”
“來人啊,給他請個正骨的大夫來瞧瞧,是不是真斷了!”他一招手,身后圍著的下人一擁而上。
斷腿男人嚇得連連后退,驚叫:“你干啥,救命啊,欺負人啦!”
“瞧你這一臉衰樣,看著就不是個好的!”少年笑的歡快,下手卻極果斷,忽然抓著手里的匕首對著男人擲了過去。
“媽呀!”男人嚇得連滾帶爬出去老遠,“殺人啦!”
“你不是腿斷了嗎?”少年倨傲的抬抬下巴,俊秀干凈眉眼多了幾分戾氣:“敢訛到小爺跟前,膽子挺大的,給小爺打!”
“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下人們撲過去拳打腳踢,打的那男人哇哇大叫。
“不敢啊,小人不敢,小人沒有……”
剛剛幫嗆的人也縮縮脖子,也不敢再說什麼,退的老遠。
打完人,少年扔下一錠銀子,喝道:“滾吧,別讓小爺再看見你!”
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個屁都不敢放一下,抓著銀子夾著屁股跑了。
少年冷眼盯著男人狼狽逃竄的背影,眼中惡意一閃而過,轉身看向馬車,眉眼輕挑,白衣輕狂肆意:“請問閣下是那家,可曾受驚?”
“可否一見?”
車內沒有一絲響應。
少年神色冷了幾分:“主人家可曾受驚?”
車內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少年皺眉,猛地上前,掀開車簾,之間車內空無一人,矮幾上的茶盞孤零零的倒在一旁。
“呵,這顧家倒是有點意思!”他不覺得失望,倒是覺得有意思起來。
“瞧見了沒?!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茶樓里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一位少年公子,圓臉身材微胖,穿著一身金色錦衣,搖著手里的折扇附庸風雅,明明是茶樓出來的,他卻一臉醉態。
“溜了!”少年撇嘴,沒多少可惜,只是有些遺憾,“聽說安嬪貌美,很得寵,要是顧姣姣長得丑了,我可不要!”
“那王家的宴還去不去了?”
“京里頭長得好也不止一個,要是最漂亮的還是賀晚晚……”金衣少年打了個哈欠,嘟囔兩句后,拉著白衣少年走遠。
一旁的胭脂店里,這才走出來母女兩個,顧姣姣皺著眉頭拽拽常小娥,常小娥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胭脂交給一旁的丫鬟。
母女兩個一聲不吭的上了車回家。
正準備第二天往宮里遞帖子,就聽說安嬪被禁足,什麼原因不知道。
常小娥急的揪著顧云騰一頓罵,“你怎麼不打聽清楚?!”
“你這腦子里記得都是啥!”
“那宮里的事是隨便打聽的嗎!”顧云騰叫屈。
“你真是要氣死我啊!”常小娥氣的心口疼,沒見一個個的打聽少了啊,那不是照樣活得好好嘛。
“什麼時候的事?!”常小娥氣了一通,冷靜下來,“十三宮里來人送東西,還說一切都好呢,怎麼今天就被禁足了?”她想來想去,覺得恐怕是中秋宮宴上出事了。
得找人打聽打聽才行。
顧云騰安慰她:“沒消息才是好消息,只是禁足,時間到了不就出來嗎?”
“再說,綿綿的性子,禁足說不定是好事呢!”
想到顧綿綿鬧騰的性子,常小婷眼皮子一跳,嘴硬強撐道:“綿綿可乖了,哪兒有什麼不好。”
顧云騰覺得他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人,咬了一口肉燒餅后,他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可別去找人打聽宮里的事,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可別撞上去!”
“宮里啥情況,咱也不知道,老實呆著就行!”
常小娥目光微動,沒有多問,該知道的時候,顧云騰自然親口告訴她。
早朝時,忽然御史臺的孫御史忽然出列,揚聲道:“臣有本啟奏!”
“皇上大婚已過六年,膝下至今無子嗣,這后繼無人,江山不穩……,事關國本,請皇上早作打算!”
榮暄冷冷盯著他,眼前珠串晃動,擋住了他眼中的暴寒意,“哦,孫大人的意思是?”
“臣認為皇上應當未雨綢繆!”
“什麼叫未雨綢繆!”立刻有人跳出來反駁道:“皇上還年輕,不到而立,做什麼要未雨綢繆!”
孫御史振振有詞:“皇上大婚至今已是第七年,除了當年的羅氏,后宮至今無消息,怎能不讓人擔憂!”
“荒唐!”平郡王狠狠呸了他一口唾沫,恨不得擼起袖子跳起來給他幾巴掌,心里恨得要命,哪兒來的二愣子,跳出來說要給皇上過繼,這不是暗示他們這些宗室有想法嗎?!
沒有,堅決沒有,有也沒有,誰要是敢開這個口,他噴也噴死他。
“民間還有說法,過繼一個孩子在膝下可以招子,不過是以防萬一,將來若是有了皇子,再各歸其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