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菊?”榮暄若有所思,看著他忽然一笑,“送給朕,朕不白要你的,朕也賞你綠菊。”
“啊?”靜王疑惑:“臣弟不明白。”
榮暄沒有解釋,見他眼底發青,神色不濟,嘴角微翹,語氣不悅:“你這是在忙什麼?”
“不可貪圖酒色。”
“臣弟初為人父,帶孩子正帶出樂趣了,只是這孩子白日好玩,晚上卻稍一不如意就嚎啕大哭,著實折磨人!”靜王捏捏眉心,疲憊嘆氣。
榮暄點頭,隨意的問了兩句,就打發他離開,“去見母后吧,她惦記著你呢!”
“是臣弟告退。”靜王躬身退出去。
盯著晃動的簾子,榮暄挑眉,忽然問道:“人到哪兒了?”
六順:“皇上,明日可以到京城。”
“恩!”
……
八月十九的夜晚有點涼,蚊蟲在草叢中飛舞,時不時的撲上來要一口。
韓東生抹了把臉,順手拍死幾個蚊子,蹲在墻根底下,心驚膽戰的趴在地上,貼著耳朵聽動靜,這一招還是跟他鄰居家的退伍老兵學的,聽了半天,地面一點震動都沒有,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他才松了口氣,死里逃生的趴在地上。
到京城了,天子腳下,他們不敢再亂來,他得救了!
“嗚嗚……”想著想著,他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嗚嗚,他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爹啊……大哥……”越哭越傷心,他恨恨的錘著墻,哭聲凄慘,老韓家就剩下他自己了,這往后怎麼活還不知道呢。
“干什麼呢,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頭上傳來呵斥聲。
“嗚嗚……對不起!”韓春生吸吸鼻子,使勁的把眼淚憋回去,可想到他生死不明的父兄,悲從心來,哇的一聲哭出來。
“嘿,你還來勁了是吧!”城門上的士兵罵道,“死了爹還是死了娘,哭啥哭,再哭,老子他麼的一刀宰了你!”
“好了,估計遇到什麼難事了!”旁邊有人勸道,緊接著扔下一個布袋,“人活著,沒啥過不去的。”
“嗚嗚……”哭得直打嗝的韓春生胡亂抹了把鼻涕眼淚,打著嗝撿起來一看,里面是兩個灰撲撲的饅頭,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激涕零道:“謝謝軍爺,謝謝軍爺,我嗚嗚不哭了!”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個饅頭,剩下一個寶貝似的藏在懷里,他縮在城門口過了一夜,等第二天,天將將亮時,他就爬起來,眼巴巴的等著城門開。
城門一開,他就沖了進去,這時候,街上人很少,多是挑菜進城販賣的。
韓東生跟沒頭蒼蠅似的轉悠了一圈,好不容易打聽到衙門的位置,這時,身后挑著籮筐的農夫走他身后走過,冷不丁的從籮筐里抽出一把大長刀對著他砍去。
“啊!”韓冬生慘叫一聲,不敢回頭,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連滾帶爬的逃。
“媽呀,殺人啦!殺人啦!”收夜香的嚇得瞬身發抖,肩膀上的桶一扔,屁滾尿流的滾到一旁。
農夫拿著砍刀還待追上去。
“站住,干什麼!”五常兵馬司的人正好到了,拿著刀沖上來。
農夫見狀轉頭就跑。
“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也敢這麼囂張!”領頭的冷笑,揮手示意身后的人追過去,“別給他跑了!”
“看看那個死了沒!”
“頭,沒死,還有一口氣!”
“找個大夫留口氣,留個人看著。”
兩個小兵正要抬著韓冬生扔到那個醫館給留口氣時,韓冬生忽然醒了,睜開眼睛瞪著他們,艱難的道:“我要……報案!”滿身是血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石頭,眼神發直,呆呆的重復道:“我要見官,我要報案……”
“金子……”
“我們那里……有金子!”
……
次日早朝。
榮暄大發雷霆,怒斥眾人:“葛平縣有金礦,為什麼朝廷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竟一點異樣都沒察覺,脖子上的東西都是擺著玩的嗎!”
“三年,整整三年了!”
“工部是怎麼勘察地形的!那麼大金礦看不見嗎!”畢竟工部常年有人去勘察礦山,各類礦山工部應該有記錄才是。
“還有刑部,今三年葛平縣命案頻頻發生,你們就一點沒察覺嗎!!”
“怎麼一個個不開口,都啞巴了不成!”
“回皇上!”商老大人慢吞吞的站出來,拱手道:“臣記起一件事。”
“廣平侯府曾經在葛平縣購買大量田產,也是在三年前。”
朝中一靜,眾人的目光落在商老大人身上,目光復雜。
這不是說,這突然出現的金礦跟廣平侯有關嗎!
商老大人似乎毫無感覺,只是慢吞吞的道:“臣申請對廣平侯用刑。”
“準!”榮暄點頭,摩挲著食指上的玉扳指,心不在焉的道,聽說前幾日,靜王就跳腳的厲害,貪心的人容易撐死。
眾人神色各異,都上刑了,這廣平侯怕死徹底起不來了。
……
靜王無緣無故少了一筆金子,他懷疑是被周世子給吞了,一面千方百計的想來牢里見周世子一面問清楚,一面不死心的把那個院子挖個遍。
晚上,孟觀宇一臉沉重的過來,“王爺,什麼都沒有,院子前前后后已經被挖了兩遍了!”
“該死!”靜王氣的一腳踹翻桌子,怒不可遏道:“他竟然敢騙我!”
“王爺,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這個,而是朝廷那邊已經派人去處理金礦的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蠢貨!”一想到接下來的麻煩,靜王從沒這麼后悔,一咬牙恨道:“想辦法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