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丫鬟知道大姑娘好像是婚事哪兒出了問題,所以心情一直不好,可是也不能這麼悶著啊!
“姑娘,您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呢,要是花嬤嬤來了怎麼辦?”
“就說我病了,不見客!”江采月游魂似的爬到床上,空洞的盯著頭頂,“更何況,她現在也顧不到我!”
靜王被貶為郡王,是沒資格娶側妃的,府里兩個庶妃,也不可能給自己縢一個位子出來。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嫁人了?
江采月覺得她現在就是水里飄著的一塊浮木,上不去又沉不了,只能干耗著。
半響,她嘆了口氣,一臉木然的道:“明天你去打聽哪里庵堂……”
一聽到庵堂,丫鬟一下子就哭了:“姑娘,您別做傻事啊!”
“那要怎麼辦?”她是親王側妃,可現在靜王成了郡王,沒資格娶側妃,她要麼在庵堂孤獨終老,要麼等,等靜王什麼時候恢復親王爵位。
“老爺夫人不會不管您的!”丫鬟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好好的一樁婚事怎麼這麼折騰。
“姑娘,您別灰心,只要老爺去求皇上飛了這樁婚事……”
“然后呢,誰敢娶我,太后可是最疼靜王的!”江采月幽幽嘆了一聲,心里想道,不知道在庵堂能不能吃肉?
要不然,干脆直接在庵堂后面起間屋子吧,也方便。
丫鬟見她真的盤算起來,心里發苦,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歪頭小丫鬟的聲音:“大姑娘,門外來了姑娘,說想要見您!”
江采月驚訝了:“現在竟然還有人來看我?”她以前那些閨中好友可是一個個避她如蛇蝎,就連家中的姐妹也生怕被帶壞運道。
所以,這時候能上門的是誰呢?
莫非是誰想看她笑話?!
江采月猶豫了下:“不見……等等,還是見一見吧!”
“她說是誰家的嗎?”
“奴婢問了,說是主家姓顧!”
“顧?”江采月打起一點精神,難不成是顧家出事了?撐著坐起來身來:“給我梳個頭,衣服就不用換了!”
很快,身穿青色衣裙頭戴海棠珠花的人步履輕快,神情悠閑的踏進房間。
一看到她的臉,江采月就嚇了一跳,“翠……怎麼是你?!”
春萍斜了她眼,神色帶著些微得意傲慢:“我現在叫,春萍。這可是娘娘親自給我取的!”
江采月恍惚,下意識的問道:“她不是被禁足了嗎!”棲霞宮不是都被封,所有人都不準進出,更不用說出宮了啊?!
春萍惡狠狠的瞪她,叉腰潑辣道:“你什麼意思,虧得娘娘還惦記著你,叫我來看看,早知道我才不來呢!”
江采月一怔,臉上浮現一縷笑意:“我是擔心娘娘被責罰。”
現在還有人能惦記著她,她很高興。
不過想起,上次在街上看見安嬪被皇上帶著出宮游玩,現在春萍能出宮,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坐,我叫下人上些點心果子,是不是娘娘有什麼話要交代顧家,要不要,我叫顧姣姣來?”
她態度這麼好,春萍的臭臉擺不下去,繃著臉把手里的點心盒子遞給她:“吶,娘娘說把這盒點心‘賣’給你!”
沒錯過那個咬重的音的賣,江采月愣住了,安嬪很缺銀子嗎?!
心情一時復雜起來,帶著點點酸澀,就好像在吃果子,因為第一口的甜,所以下意識的覺得下面定然都是甜的,誰知道下一口卻酸中帶苦。
嘆了口氣,江采月打開盒子,盒子里兩排十個五彩荷花酥,兩口左右一個,很是精致小巧。
她僵硬的笑笑,剛要說話,春萍卻忽然走上前,在江采月詫異茫然的眼神中,抓著她那蓋子的那只手往上一翻。
長方形的點心盒蓋被翻過來,一同露在眼前的是滿滿的墨跡。
有字?江采月心猛地一跳,劇烈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低頭壓抑著心慌飛快的掃了一眼。
狠狠的咬了下唇,江采月從頭一字一句的看了兩遍后,眼中迸發出耀眼的光,整個人精神氣一變。
就好像一尾擱淺在水坑的奄奄一息的魚,忽然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意志,掙扎著從水坑里跳出來,撲到它以為永遠也躍不過去的大河中。
“我找我娘,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她手忙腳亂的往外走,走到最后步子急起來,索性提著裙子直接跑過去。
“姑娘!”丫鬟急忙追上去、
……
江大夫人最近頭疼,心情煩躁,對下面的妾侍更是沒什麼耐心。
下面伺候的人以為,夫人是為了老爺安置在外頭的那位外室心煩意亂。
只是到了江夫人這個年齡,地位穩固,親生兒女已經長大成人,庶子安分,妾侍庶子什麼的她已經不放心上,更不用說一個外室。
她唯一心煩的日夜不能安寢的就是女兒的婚事。
女兒被靜王妃壓制的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嗎,她知道,很清楚,正因為很清楚所以她什麼都不能做。
誰讓女兒是側呢!側妃側妃,說破了,也是妾侍啊!
她換了個手撐著額頭,幽幽一嘆。現在更是騎虎難下。
靜王沒資格娶側妃了,那采月該怎麼辦?!
“娘!”少女急匆匆的闖進來,身形瘦弱單薄,眼睛卻亮的驚人,臉上更是一片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