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江夫人嚇了一跳,腦子里不由出現一句,回光返照,手一抖,探身,一把抓著江采月,語氣擔憂焦急:“采月,你不要沖動!”
“娘正在幫你想辦法!”
“娘,我有救了!”江采月按耐住激動,把食盒打開,把蓋子遞給她。
江夫人匆匆看了一眼,被里面的內容刺激的口干舌燥,心跳如雷,定了定神,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哪兒來的?”
江采月眼巴巴的望著她:“娘,安嬪著人送來的!”
江夫人沉思,她在衡量能不能賭一賭把,安嬪真的說動了皇上,她又為什麼要幫采月,明明之前不合的。
見狀,江采月忙把中秋宮宴的事說了一遍,又說了上次在街上遇到了安嬪,遠遠的還看見了皇上,更是小聲的說安嬪問她那句平郡王如何?
江夫人眼睛一亮,這就是傻人有傻福,立刻起身,“走,跟我去見你祖父!”
這件事還得江老尚書來拿主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老尚書在沉思,到了他這個地位考慮問題,不是要考慮一兩個人的得失,而是要考慮整個江家的得失。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子里空氣越發的靜謐。
江大夫人心浮意亂,見公爹表情嚴峻,心里發慌。
靜王跟平郡王到底不一樣,她擔心公爹怕得罪太后靜王執意要采月等下去,或者一頂小轎直接入了靜王府當那不入流的妾侍。
她定定神,開口道,提醒公爹,靜王府后院形式復雜:“父親,靜王后院兩名庶妃,按理怕是還要退一位下來。”
這誰下來,誰不下來都是要好一頓撕扯的。
江家若是摻和進去為采月拿下這個庶妃,恐怕那兩家轉頭就對上江家。
可若是不動手,堂堂二品大員的嫡孫女就當個不入流的妾侍?
這是在打江老尚書的臉,更是在打江家所有出嫁女的臉。
江老尚書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老大媳婦他還是很看重的,“你怎麼想?”
“現在騎虎難下,兒媳想,若是繼續跟靜王綁在一起,采月不管是以妾室的身份入靜王府,還是去庵堂禮佛,怕是于江家名聲都有礙。”
“你是想……”江老尚書點點頭,長媳愛女心切,他沒什麼好生氣,點點桌子上的食盒蓋子,他嘆氣,“只是退婚,怕是要承擔太后和皇上兩重怒火。”
心底,他并不相信,安嬪能說動皇上打靜王的臉,不顧太后的意愿,肯收回圣旨。
“可是父親總不能真叫采月一頂小轎入靜王府當個沒有名分的妾室吧!以江家的家室,當個正妃都使的,那靜王妃送嬤嬤過來打江家的臉,不就是為此嗎!”江大夫人急急都說道。
想到這段日子,靜王妃的所作所為,她就惡心,這還沒入門,就想著用大婦的身份壓人,吃相也太難看了。
江老尚書心里也膈應,他跟沛國公早年不合,后來老國公死了,他也不好意思跟個小輩計較。
時間久了,也就沒幾個知道他心里很不喜羅家。
如今那靜王妃這般打江家的臉,他臉上難道就有光不成。
只是靜王……,江老尚書心里到底存了一點不能說的念頭,沉思片刻,他把目光轉向一直低著頭不吭聲的江采月:“采月,你是怎麼想的?”
江采月一驚,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江大夫人,江大夫人安慰的沖她點點頭:“別怕,心里怎麼想的,跟你祖父說。”
江采月心下一安,定定神才道:“我不想嫁到靜王府,靜王妃……”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那你覺得安嬪如何?!”江老大尚書看向長媳:“我記得,安嬪被封為嬪后,你們還去過顧家?”
“是!”為了女兒,江大夫人不敢隱瞞,把事情說了一遍,從選秀說到中秋夜宴上,最后才道:“兒媳瞧著那位安嬪娘娘性子,倒是有些愛恨分明,不記仇。”
罷了,江老大人心里雖然有點遺憾但更多的是松口氣,權勢富貴雖然好,可是要用全家的前程和性命去賭,還是有些冒險,倒不如就這麼安安分分的。
更何況,皇上還年輕,總會有子嗣……
江老尚書拍板道:“明天,我會求見皇上,事情沒定之前,別走漏了風聲。”
“安嬪那里別怠慢了!”
“是!”母女兩個退下。
回去的路上,江大夫人緊緊的捏著女兒的手,輕聲:“苦盡甘來,身邊的丫鬟管好,圣旨沒下前,一個字都不能漏出去,不然你以后就是青燈古佛的命。”
“恩,娘我知道!”江采月依偎過去,滿臉的依賴儒慕。
“回去,悄悄的叫人把靜王府送來的東西收拾起來,一樣也別留。”
……
“啪嗒啪嗒!”醞釀了一天的雨終于在天擦黑的時候落下來,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豆大的雨珠。
“啊呀,正好趕得上!”春萍飛快的溜進屋檐下,拿著毛巾擦身上的水,“娘娘呢?”
“娘娘正在書房畫畫呢!”春分把熬好的姜湯遞給她:“怎麼樣了?”
“我出門,還有什麼事辦不好的!”春萍得意的拿起食盒,晃了晃,滿臉顯擺道,“不跟你說了,我去見娘娘了!”
春分急忙叫住她:“哎,你等等,把姜湯喝了,省的受涼,你要是受涼了,可就不能近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