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冷眼瞧著她離開才轉身離開,神情冷漠。
太后已經醒了,整個人虛乏無力,稍微一動,便一頭的虛汗。
“太后!”安嬤嬤忙拿著帕子去擦汗,“太后,您萬萬不可再生氣了!”
太后低低喘了幾聲,“哀家怎能不生氣,曄兒竟然被江家如此折辱!”一激動,又劇烈的咳嗦起來。
“太后……”安嬤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若是江家不退婚,總不能二品大員的孫女一頂小轎入了靜王后院當不入流的妾室吧!
知道太后不愿意聽這個,她只好勸道,“這江家姑娘沒有福分!”
“等靜王恢復親王爵位,定有她后悔的!”
照她看,一個雖然是親王側妃,可再尊貴也是妾,一個雖然是郡王繼妃,可好歹也是正,做當家主母的。
在后宮沉浮這麼多年,她早就看明白,有時候這名分啊,它壓的人死死的。
“哼,江家!”太后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靜王那里如何?”
安嬤嬤喂了她一盞溫水,才輕聲道,“奴婢聽聞戶部催著靜王交銀子。”
“郡王按例只能冊封一位庶妃,如今王府里兩位庶妃娘娘斗的厲害呢!”鬧的有些風風雨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話。
“怎麼回事?王妃呢,她是死的不成!”太后動怒,嗆得咳嗦起來,咳的滿臉通紅。
“太后,您別生氣,王妃娘娘要扶養小王爺,又要支主持中饋,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哼……”察覺到力不從心,氣短胸悶,太后只得把火氣壓下來,閉著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太后臉色這麼難看,安嬤嬤又是心疼又是不安,“太后,您身子虧損的厲害,可要好好補補,萬不可再操心勞累了。”
“您好了,靜王才好啊!”
“是啊,要是哀家不在,皇上得多欺負靜王!”太后想通了些,心里的氣順了些,語氣微緩:“這幾日,哀家要靜養,誰來都不見。”
“是,太后。”安嬤嬤忙應了下:“奴婢知道,除了靜王,其余不管誰來,奴婢一并攔下。”
太后頷首,躺下,閉眼養神。
安嬤嬤點上安神香,嘴里擔憂道:“太后,您這段時間也不知的,老是生病,太醫說您是邪火攻心……”
話還未說話,就見太后猛地坐起神來,一雙鳳眼凌厲陰森。
安嬤嬤嚇了一跳:“太后?!”
“你剛剛說什麼?”太后死死盯著她。
安嬤嬤嚇得一抖,結結巴巴的說道:“奴婢……奴婢說太后這日子老是生病……”
老生病!太后眼皮子一跳,心下驚怒恐慌,瞪著這殿內,覺得每一樣東西背后似乎都帶著什麼。
……
靜心殿
六順腳下無聲,悄悄近前,輕聲道:“壽宮里的物件,忽然全部換了新的。”
“太后說病中,想看點不一樣的!”
“這兩日,皇后德妃等人去長壽宮侍疾也被安嬤嬤攔在門外!”
榮暄輕笑,宛如站在嚴寒冷峻的高處,盯著那山腳的一點火光,嘴角露出一抹絲毫不放在眼底的帶著嘲諷之意的輕笑:“手腳干凈點,朕可不希望鬧的后宮沸沸揚揚!”
“皇上放心,奴才會料理妥當。”六順板著臉,面無表情的說什麼似乎可信度都比另一張圓臉高一點。
“靜王那里,叫戶部的人盯著催。”
“周家那邊,做的干凈一點!”
“是,奴才明白。”
……
戶部得了上頭的指示,去靜王府催的跟勤快了。
靜王無法,咬牙進了宮求見太后。
“多少?”太后被養了兩日的好氣色一下子敗落了,她滿腔怒火,幾乎快炸了一般,“二百三十萬兩,這是把你當冤大頭不成!”
靜王不語,只是低頭垂淚:“母后,兒臣實在沒辦法,這才來找母后!”
太后皺眉,滿心不解:“那那批金子呢?!”
靜王搖頭:“不知所蹤!”
“找不到了?!”太后狐疑:“是真的找不到了,還是被人藏起來了?!”
靜王心下一動,腦中閃過什麼,卻來不及多想:“母后,當務之急,是先把這筆銀子交到戶部。”
太后點頭,也只能如此,雖然心疼錢,但到底更心疼兒子。轉頭吩咐安嬤嬤去私庫取東西。
太后私庫并沒有那麼多現銀,零零碎碎五萬兩黃金,一百多萬兩的銀票,剩下的安嬤嬤挑了些沒有宮中印記的珍寶交給靜王,足足裝了兩大箱子。
“王爺,這些東西需要您去兌換成銀子,太后這里銀票不多了!”
“勞累安嬤嬤了!”接過一匣子銀票,靜王才徹底松了口氣,近些日子被府里的女人逼得緩不過氣來的窒息感也緩緩散去。
靜王急著出宮處理銀子的事,隨意關心的太后幾句,就帶著東西走了。
這頭靜王剛出了宮,那頭長壽宮就傳出太后為了靜王掏空了自己的私庫,如今正心疼的話語。
過了一會,李妃捧著個盒子去了長壽宮,據說太后很高興,甚至還開口贊揚至純至孝。
這下德妃坐不住了,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趕過去,甚至連姜昭媛和雪才人都送上了自己的心意。
“皇后那頭也派人送了東西過去,娘娘,如今就剩咱們棲霞宮了!”富貴輕聲問道:“娘娘,您是不是也要表現一下孝心?!”
顧綿綿冷漠臉:“窮,沒錢!”
富貴著急:“這各宮娘娘都表示了心意,就您落下了,這太后怕是心中對您有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