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對太后而言,靜王是心尖上的肉,那周章就是心口的肉。
心尖的肉少了活不成,心口的肉少了痛不欲生。
這會太后聽聞周章身死的消息,疼得心口心直哆嗦。
“叫人,叫人去好好收斂了章兒……,萬不可輕慢了!”
“至于流放……,等章兒頭七過了再說!”話還未說完,太后已經滿臉是淚。
“請人多念幾日的經文,也好叫章兒下輩子投個好胎!”
“再叫人去點幾盞長明燈給章兒祈福!”
太監來報,“太后娘娘,靜王殿下求見!”
周章剛死,死的又那般慘烈,太后實在沒心情見靜王,半響才幽幽一嘆,“哀家累了,讓他回去吧!”
安嬤嬤嘆息一聲,點頭,“是,老奴去跟靜王好好說說!”
掀開紗簾出來,安嬤嬤抬頭就看到靜王一臉煩躁的在殿內轉圈。
“王爺,太后剛服了藥睡下,您先回去吧!”
靜王一聽就知道太后這是生氣了,連見都不愿意見他,當即抹了把臉苦笑,“嬤嬤,我沒想到表兄他……”
“早知道,就算再為難,我也答應他了!”
看他一臉自責悔恨,安嬤嬤不忍,便勸道,“太后就是一時心疼,等明日靜王來,太后定會見您的!”
“周少爺那里……”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是有什麼要求王爺的嗎?”
靜王心頭一喜,做出一臉愁苦,“表兄想叫我想法子把他幾個兒子保出來,只是嬤嬤你也知道!”
“因為金礦一事,如今滿朝大臣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皇兄又冷待我,我便推脫!”
“表兄認定我不想幫他,故意推諉,便跟我動起手來,我一怒之下,就轉身走了。”
“誰知道他會……”靜王快嘔死了,誰知道這周章死了都要往他頭上潑一頭的臟水。
安嬤嬤去卻頗為動容,“為子女謀劃是人之常情,難免周少爺動了心思!”
靜王咬牙點頭,“是啊!可惜本王當時沒好好跟他說說,不然他也不會……”
“周少爺鉆了牛角尖,倒也怪不得王爺!”安嬤嬤安慰了他幾句。
等靜王走了后,轉身把這番話告訴了太后,并道,“靜王與周少爺也是一起長大的,哪會那麼狠心呢……”
“王爺也是,先應承下來,過后再跟太后您慢慢商量,周少爺也不至于……”
“可憐我的章兒!”
“委屈了哀家的靜王!”太后咬牙切齒,心里的恨意越發濃烈。
若不是他占了她皇兒的位置,如今坐在那龍椅上的就是她的曄兒。
安嬤嬤見她神色不對,小聲喚道,“太后?”
太后抬眸,冷冷掃了她一眼。
安嬤嬤心里一驚,神色慌亂,不明哪里說錯了話,卻還是急忙開口請罪,“奴婢失言,請太后恕罪!”
太后冷著臉揮手示意她退下。
片刻后,一個灰色人影進了殿,在床前被賜座。
……
過了兩日宮中忽然有傳言當今陛下身體不好,不利孕育子嗣!
一時間滿朝嘩然,有心想去御前一問究竟,又怕被皇上記恨。
有人聯想到,皇上大婚數年,膝下無一子嗣,在聯想到當年東宮的羅昭儀的小產,心下便有所猜測,皇上怕是不利子嗣。
更有機靈的人轉眼盯了上靜王府。
靜王府一改之前的沉寂,又活躍起來,靜王妃也被眾人捧的高高的。
這時,宮中來人,說太后要靜王妃帶著府里的小少爺進宮一趟。
這分明是暗暗承認了皇上身子出了問題是真。
眾人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盯著那個孩子的眼神猶如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與此同時,皇上忽然發落了太醫院,半個太醫院的人都吃了掛落,更是砍了不少人的腦袋。
從內務府到御膳房,更有各處的宮女太監,拉了一大片出來砍了腦袋。
據說,行刑的地面都被血染的通紅,經久不退。
一時間人人噤若寒蟬,紛紛把蠢蠢欲動的心思按住,各個低眉順眼,深怕觸怒了圣上。
……
長壽宮
寢殿之中,只有母子二人和一個小嬰兒。
太后抱著襁褓,看著里面白胖的小臉,笑得眼睛瞇起來,“周歲一定要辦的人,好好給哀家的乖孫子辦個熱鬧的周歲宴!”
靜王忽然低聲道,“母后,今天是表兄的頭七,我已經求了皇兄,留下表兄的嫡幼子為他守靈,其他人,我安排了幾輛馬車,隨行的差役我也打點過了。”
“邊城那里,我也安排好了!”
太后一怔,定定看了他眼,露出一個舒心的笑,“辛苦你了。”
靜王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
大事未成前,他能儀仗也只有母后了。
萬不可讓母后失望。
第一百五十章
宮中傳言沸沸揚揚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在流言滿天飛當中,棲霞宮解封,門口的禁衛撤走,絲毫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顧綿綿索性叫所有人低調行事,能安靜幾天安靜幾天。
富貴長得討喜,手又大方,在下面人里人緣很不錯,出去晃了一圈,就聽到宮中的流言,雖然有些搞不懂,卻沒當回事,這娘娘都懷孕了,皇上怎麼能說身子骨弱,不利于子嗣呢!
他不當回事,自然不會在娘娘面前多嘴,只是跟宋姑姑嘀咕兩句,便丟到腦后。
宋姑姑目光盯在娘娘肚子上,精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