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娘娘受的委屈,她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更是害怕娘娘遷怒她:“娘娘,都怪奴婢沒扶好您!”
“恩!”李妃淡淡的應了,神色倒是沒有太多的羞惱,她若有所思的想,安嬪是不是有孕了。
她在宴上那麼說,是真的確有其事,還是因為要遮掩什麼?!
只是想到安嬪今天毫不遲疑踹的那一腳,李妃肚子隱隱作疼。
應該是沒有懷孕,懷孕的女人身子金貴,怎麼可能像她這般莽撞行事。
李妃心里稍安,卻總是像有根刺扎在那里一樣,念頭一轉,她吩咐庭玉道:“看看能不能收買棲霞宮一個兩個人,問問安嬪換洗的情況!”
庭玉一愣,臉上浮現繼續難色:“娘娘,棲霞宮的人怕是不好收買!”
安嬪得寵又大方更不苛待人,底下人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那就多用銀子!”李妃不耐煩的道,這點小事還要她親自處理嗎!
“是!”庭玉忙應下。
“快點回宮,本宮要沐浴!”聞著身上的菜味,李妃覺得氣都喘不上來。
……
長壽宮,太后斜依在美人靠上,目光微垂,神色淡淡的聽著金貴大長公主說話。
“有些日子不見,太后瞧著清減不少!”
“哀家還好,公主呢,這天氣驟然轉涼,可別受了寒氣。”
“多謝太后關心,駙馬時時照看著,這些日子倒是好了很多!”
“恩,你是個有福的!家里如何?孩子們都大了,還聽話吧。”
“小兒媳婦有孕,整日歪著,我有心想找太醫回去給她看看,大兒媳婦的嫡女馬上要及笄,如今婚事還沒個著落,我這心里著急!”
“你的孫女還愁沒個好人家?!”太后琢磨出點意思,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金貴大長公主眉眼不動,淡雅的臉上帶著一縷淺淺的笑意,輕聲道:“到底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心里疼著呢!”
“瞧著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做長輩的,總是想給小輩最好的!”
最好的,什麼最好的?!太后靜靜的看著她,神色忽然冷淡了幾分,頗有些愛答不理的。
“哀家在宮里平常也是一個人,有空多來走動走動!”
“太后說的是!”金貴大長公主臉色如常,輕笑著點頭。
等金貴大長公主出了宮,安嬤嬤一邊給太后奉上姜茶,一邊不解的問道:“太后,金貴大長公主的意思莫不是想……送家里的姑娘進宮?”
太后心下冷笑,“當然,不然你以為她能耐著性子坐在這里跟哀家扯有的沒的半天?”
“可是,好好的大長公主她怎麼想起來……,這還差著輩分呢!”安嬤嬤想想就有些不好。
“為了富貴權勢,輩分算什麼!”太后嗤笑。
“這皇家,向來是以尊卑論大小,什麼時候以輩分論大小呢!”
萬事,抵不過一個君臣名分。
“都盯著呢皇長子生母的位置呢!”太后忽然笑的一臉輕快得意,皇長子,皇長子,也要生得出來,生不出來的皇長子算什麼呢!
太后笑的有些瘆人,安嬤嬤一激靈,后背的發毛,低著頭,手腳麻利的伺候太后梳洗后睡下后,退到一邊,心下才微松。
……
靜心殿
榮暄黑著臉盯著在龍床上打滾的人,忍著怒氣道:“朕的話,你聽見沒有!”
顧綿綿犯困,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聞言,敷衍的點頭:“聽著呢,聽著呢!”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溢出來了。
榮暄狠狠皺眉,忍著一口氣,扭頭冷冷盯著宋姑姑:“你是怎麼伺候的,那麼大個人撞過來也看不見嗎?!”
“明知道娘娘身子重,還不警醒點,站在那里是看風景的嗎?!”
“奴婢知罪,請皇上恕罪!”宋姑姑也不敢辯解,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來人……”榮暄余怒未消,又舍不得拿顧綿綿撒氣,自然是有人倒霉,剛要喊人把人拖出去。
“陛下……”顧綿綿一個打滾,滾到床邊,伸手抱住他的腰,嘆氣道:“您跟宋姑姑發什麼脾氣!”
“她一個下人,還真的能把李妃踹出去不成?”
“再說,李妃起了疑心,這次不打消她的疑心,她心里更猜疑了,下次指不定來什麼呢?!”
榮暄一頓,抬手撫在她的發間,心里發堵,“委屈你了!”若是宣告她懷孕,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她護在手心,哪用她受著委屈!
“還好啦!”顧綿綿想起踹出去的那一腳,就暗暗發笑:“要不是我現在懷孕了,不敢太用勁,我非得踹的她吐血不成!”
“長著一張擔驚受怕的臉,私底下,心思比誰轉的都快!”
榮暄拍拍她的背,許諾道:“莫氣,她若是再敢作什麼,你就叫人狠狠打回去!”
顧綿綿眼珠一轉,笑的賊兮兮的,猶如偷著什麼大寶貝似的,“那可說好了,皇上你可不許給她撐腰!”
“自然!”榮暄長臂一伸,把人撈在懷里:“朕只給你撐腰!”瞥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宋姑姑,越發覺得她不夠機靈沒眼色,杵這兒干嘛呢,淡淡的道:“下去吧,平時都機靈點。”
“是!”宋姑姑舒了口氣,撐著發麻的腿爬起來,退出去。
殿里氣氛雨過天晴,角落里的五常悄悄吐出一口氣,才敢出聲提醒道:“皇上,太醫來了!”
還是上次那位,長臉有著尾巴卷翹起山羊胡子的那一位。
他絲毫不問,為什麼被暗衛蒙著眼帶過來,只是一臉嚴肅認真的拿出藥箱,翻出脈枕,靜靜的看著顧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