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達到頂峰,她遲疑了一下,道,“叫她進來……,不,等等我去見她吧!”
姜昭媛穿著一身淺紫色連理枝如意紋的宮裝,頭戴著一支蝶念花的金步搖,安靜的站在那里,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愁苦妒恨之色。
顧綿綿站在臺階上遠遠看了她一眼,直接走過去,“我就不請你喝茶,直接說來意吧!”
姜昭媛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片刻后才緩緩閉上嘴,心里后悔,是不是不該來啊!
不該來,也來了,姜昭媛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安嬪,昨日,有人曾看到那位舞姬進了宮!”
“卻未曾看到她出宮,聽聞是被太后留下了!”
“可是,這宮里卻沒聽到什麼話!”她似有所指的看向顧綿綿。
就差說,這人是不是沖著她來的!
顧綿綿倒是沒什麼感覺:“來就來了唄,她自己非要往坑里跳,本宮也攔不住!”
姜昭媛不解,“安嬪娘娘,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顧綿綿納悶,她特地繞回來就為了跟她說這個?
姜昭媛表情更為驚詫:“可是,你不是曾經說過,她要是再踏入宮中一步,你就打斷她的腿嗎?!”
“我說過嗎?”顧綿綿歪頭眨眼,一派天真可愛,說出的話卻冷漠無情:“嘴里說著白,手里卻做著黑的事,她的腿遲早會斷,是不是斷在我手里又重要嗎?!”
“可是……”姜昭媛欲言又止,這明顯是在打她的臉,這安嬪也不介意嗎?!
為什麼要介意,臉面這東西,你在意,它就有,你不在意,它就什麼都不是。
姜昭媛發覺自己看不懂她,郁悶的吐出一口氣,邊走邊回頭打量著她。
等人走了后,翠屏端著一碗燕窩銀耳羹過來,看了眼姜昭媛的背影,嘀咕道:“鬼鬼祟祟的,娘娘她的話您可不能信!”
“要我說,娘娘就不該見她!”
“閉嘴,沒大沒小!”宋姑姑怒瞪了她眼,不悅道:“娘娘見不見誰,也是你可以管的!”
“越發的輕狂!”
“無妨,翠屏也沒有壞心!”顧綿綿抿了一口燕窩粥,發現甜的膩人,頓時皺眉:“怎麼這麼甜?”
“甜……不好嗎?”春萍茫然,小心翼翼的看著顧綿綿。
今天的點心似乎也格外的甜一些,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放下碗,顧綿綿沒有解釋什麼,把碗遞給她:“吩咐下去,今后送到我這里的點心,都只要加半份糖的!”
“可是,點心不甜怎麼吃啊?”春萍滿心不解,見宋姑姑不滿的瞪著她,又不敢多問,縮著腦袋下去了。
“叫廚房看看能不能用蔬菜跟瓜果做些點心出來,少糖少油!”
可是有些點心里就是要放油啊!
特別是酥皮點心,沒有油,它怎麼起酥呢!
難不成懷孕了,這口味就變了?春萍一邊嘀咕著一邊往廚房走去,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什麼,捧碗喝了一大口,臉上閃過饜足:“好甜!”
就是要越甜才越好吃嗎!
“娘娘,您嘗嘗這個蕓豆卷,口味倒是清淡些!”宋姑姑把那碗桂花糖蒸酥酪移到別處,“姜昭媛說的事,要不要奴婢去打聽一下!”
“不用!”顧綿綿咬著蕓豆卷打了個哈欠,眼角掛著一滴眼淚,“既然宮中沒傳言,這說明這事被太后摁下了!”
至于這人太后要怎麼用?顧綿綿也能猜出一二,心里雖然舒不舒服,她卻也不會去做什麼。
“太后把人藏起來了?”宋姑姑先是覺得不解,等想到云錦那張臉就懂了,“這宮里怕是又要進新人了?!”
“未必!”顧綿綿彎彎嘴角,話說到一半卻不點明。
宋姑姑在也就不再問,伺候著她用了一碗牛乳后去小睡。
……
京城郊外別莊。
粉色蓮花紗裙外罩一件素白輕紗長衫,風吹過,紗制的裙隨風搖擺,襯得顧簫纖弱的身姿越發的飄飄欲仙,清冷疏離氣質仿佛下一刻就能飛天而去。
只是,此刻,她眉眼微皺,臉上肉眼可見的煩躁,揪著眼前的芭蕉葉零零落落的。
忽然,她抬眸一掃看到孫柳柳過來,忙迎上去,“娘,她答應了嗎?”
“沒有!”孫柳柳搖頭,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看周圍,這是在顧云騰家中,周圍都是耳目,“簫簫,回去再說!”
“娘……”顧簫抿唇,母女兩個回到房間,叫人守著,才敢放心的交談。
顧簫捏著帕子半天,才吐出一句,“定北侯家就真的看中姣姣了嗎?”
“簫簫!”孫柳柳心下一驚,脫口而出,“你什麼時候見過定北侯家的嫡幼子?!”
顧簫紅著臉,扭扭捏捏道,“就是前幾日,去上香時遇到的。”
前幾日,孫柳柳提議去廟里上香,給宮里的顧綿綿求一柱平安香,順便給顧姣姣看看姻緣。
常小娥答應了,可直到到了山腳下,她才發現顧姣姣根本沒有來!
孫柳柳氣的嘔血,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咬牙去跟定北侯夫人道歉。
想必,就在那天,顧簫遇到了定北侯嫡幼子。
一想到這兒,她氣的恨不得打這死丫頭幾下,好叫她清醒清醒,又恨不得把常小娥罵個半死。
“你快打消這個念頭,定北侯之子今年已經十七,一般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孩子這般大了,就算還沒有定親,定然也有看好的人家,雙方必定有默契。”
“像定北侯這樣的人家,又是最疼愛的嫡幼子,到現在還沒有定親,你怎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