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下臉,“安嬪……”
“啊呀,不行不行,坐久了肚子不舒服!”顧綿綿抱著肚子哎呦哎呦叫道。
“娘娘,奴婢扶著您,您慢點,小心肚子!”春萍忙上前扶著她往外走。
“皇后娘娘,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她敷衍的福了福身,轉身就走,邊走還便念叨:“春萍,回去找個時間,叫內務府的人來商量冊封禮!”
“省的封妃的圣旨都下了,別人也不當一回事!”
這暗諷的德妃幾人神色尷尬。
金平大長公主心下一動,立刻起身告退:“臣告退!”沖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在眾人沒回過神來時飛快的退出來。
金平大長公主摸摸孫女的頭,心下懊惱,就不該讓她來,若是皇后那句不孝傳出去,玉瑤往后的名聲……
“可是,她想保護你!”顧綿綿走過來,目光落在賀玉瑤身上,挑起嘴角:“我給你備了生日禮物,要不要!”
金平大長公主一愣,望著賀玉瑤的小臉心口發酸,定了定神,她說:“恭喜娘娘喜得貴子!”
顧綿綿點頭,看向她,好奇道,“我看大長公主沒有想要云柔縣主合離的意思!”
真的想要合離,金平大長公主不可能這麼大張旗鼓,她必然會顧忌到宮中的皇后太后的不滿。
金平大長公主苦笑一聲,滿后宮只有安嬪看的最清楚,難怪她最得寵。
“本宮只是想要賀家不敢慢待玉瑤三姐妹罷了!”云柔有縣主封號,她又嬌氣,賀家也只敢哄著騙東西罷了,可是玉瑤三姐妹卻是賀家的人,賀家管教三姐妹是天經地義的。
顧綿綿輕嘆,“只怕是適得其反!”
金平大長公主臉色微變。
“有些父母總覺得,孩子是我生的,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哪怕打死了也沒關系,誰讓她是我生的呢!”顧綿綿想到上一世顧濟舟對待自己跟哥哥的態度,高高在上發號施令,不允許有一點忤逆。
反駁一句,便怒罵不止,稍微不順心,就破口大罵,威脅要掃他們出門。如果不是爺爺臨死前給大哥留下大筆遺產,又給大哥娶了家世不弱的嫂嫂,他們怕是早就被掃地出門淪落街頭了。
金平大長公主倒吸一口涼氣,眼前一花,明明暗暗的光影重重疊疊,重疊成一個恐怖的怪影。
這時,她察覺到手里牽著的賀玉瑤打了個冷戰發抖,渾身冰涼,猶如大冬天被潑了一盆冰水,眼淚險些涌出來。
金平大長公主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把賀玉瑤摟在懷里。
賀玉瑤出生后是因為父母的忽視,下人的怠慢,總是反復生病,后來,還是金平大長公主把她接到身邊精心養了一年才好。
從此那個軟乎乎會摟著她脖子奶聲奶氣的撒嬌喊祖母的小丫頭就在她心頭住著不走了。
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不能好好待她呢。
她知道的是被苛待責打,私底下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該死的賀家,該死賀博文,云柔她是個死的嗎……
金平大長公主這回連云柔都恨上了。
……
棲霞宮。
宋姑姑見到金平大長公主心底略詫異了一下,轉身暗暗吩咐小廚房上些點心。
顧綿綿往矮塌上一靠,舒服的舒了口氣,“叫小廚房上奶糕,桂花糖藕,核桃酥,雙色馬蹄糕,對了,春分,把那個我畫了一個圓圈的盒子拿過來!”
“娘娘這里很清凈!”金平大長公主贊道,伺候的人不少,卻并不會一窩蜂的擁到主子面前。
“我不喜歡人太多,吵得慌!”顧綿綿很苦惱。
人控不住腦子想什麼啊!特別是閑下來的時候。
她在這兒吃點心,那邊惦記著要解手,或者昨晚誰睡著了放了個屁,好臭……
嘴里的那口點心都咽不下去了。
“娘娘,是這個嗎?”春分抱過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上面寥寥幾筆雕刻出一根枯枝,枯枝上三只小麻雀正在交頭接耳,麻雀的眼睛斜著往上翻,透著一股不屑的倨傲,生動又充滿趣味。
盒子的一角被人隨意畫了一個圈,又圓不圓方不方的。
顧綿綿沖賀玉瑤勾勾手指,“過來!”
賀玉瑤繃著小臉,警惕的盯著她,步子挪的又慢又小。
金平大長公主看的無奈又心疼,正常的小姑娘家哪兒有這麼深的戒備與警惕。
“吶,伸手進去抓,抓到什麼,就是什麼,只有三次機會!”
賀玉瑤瞪圓了眼睛,嬰兒肥的小臉滿是狐疑,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怎麼,怕我在里面放暗器?”顧綿綿嘖嘖兩聲,嫌棄的撇嘴,“暗器多珍貴啊,哪兒能用在你身上!”
“你……”賀玉瑤瞪圓了眼睛,緊緊抿著嘴唇,渾身抗拒戒備的盯著她,小臉緊繃著,就差寫著幾個字,我很兇,不要惹我。
顧綿綿惡劣的捏捏她氣鼓鼓的臉頰,“瞧你這樣,跟河豚真像!”
小姑娘眼睛瞪圓了,“河豚是什麼?”
“就是你這樣的啊。”看著小姑娘一臉的茫然,顧綿綿哈哈大笑。
“娘娘,您快別欺負小孩子了!”宋姑姑無奈搖頭,端了幾杯牛乳過來。
“大長公主見諒,娘娘現在不喝茶,倒是喜歡用些牛乳,大長公主若是用不慣,奴婢去給您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