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出去的人都是死的嗎?!”
“曄兒要是出了事,哀家定要砍了定北侯的腦袋!”
“太后,如今緊要的是王爺的傷!”安嬤嬤扶著驚魂未定的太后坐下,招人來給太后更衣,語氣急切道,“太后,王爺帶了那麼多侍衛,只是幾個賊人,怎麼會有本事傷了王爺!”
“是啊……,怎麼會那麼容易受傷!”明明帶了那麼多王府的好手,怕皇上做手腳,她特地避開了皇上!
太后越想越不安心,害怕惶恐的坐立不安,咬牙,眉眼一狠,扶著安嬤嬤的手起身,“走,去靜心殿,哀家倒是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要靜王死在外面!”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離開壽安宮往靜心殿去。
李妃直到太后走出一段距離,才扶著庭玉的手往外走。
“娘娘……”庭玉為娘娘委屈,“日后這壽安宮,娘娘還是別來了!”
太后那一下子,看的人心都寒了,事后連句問話都沒有。
“太后心系靜王,也是讓人之常情!”李妃面上依舊柔弱嬌怯,眼中卻十分的平靜冷淡。
太后什麼性子,她早有體會,當日那般喜愛麗嬪,那麼為麗嬪謀算,隨后麗嬪一朝被賜死時,沒看太后問都不曾問一句嗎!
這般的涼薄,真叫人心寒,索性,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日后也不必這般伏低做小。
“庭玉,明天出宮,你回家給我傳個話!”
“奴婢知道了!”李妃坐上步攆,握著手里的瓷瓶,心下一動,摸著肚子暗道,這里若是有個孩子該多好!
快了……
……
靜心殿。
榮暄正在暖閣批閱奏章,擺在暖閣中心的炭鑒里的獸金炭被燒的通紅,暖意一點點彌漫,卻不聞一點煙味,反而聞到一股清淡的松枝氣息。
“御前供應,就是不一樣!”顧綿綿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淡微冽的松枝讓她想到聳立在懸崖陡峭的松柏,枝丫上積壓的雪被風輕輕的抖掉,掉落時掀起的松香。
“娘娘,若是喜歡,奴才明個就送一筐過去!”五常殷勤道。
“不要,太招人恨了,指不定有水背后扎我小人呢!”顧綿綿揉揉鼻子,繼續翻閱手里的東西。
“你說給李家說個什麼親好?”
五常張張嘴還沒說話,就聽男人意味不明的輕哼,“往日,朕怎麼沒瞧著你膽子這麼小,連點子炭都不敢要?!”
顧綿綿揉揉胸口,“那可是,臣妾可不敢恃寵而驕,免得被人討厭!”
榮暄停下朱筆,斜眼瞅著她,少女目光流轉間顧盼生姿,嬌艷明麗,又身姿搖曳。
身子微側,神態放松,目望著她的光深邃,語氣卻淡淡,“因為剛剛朕的話生氣了?!”
“也不想,有誰像你一般,上來張口就問朕要宗室名冊!”
“問陛下多省事!不然我私底下去查多費時間不說還費銀子!”顧綿綿覺得這老男人如今是越來越會板著臉嚇唬人。
“再說,臣妾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不是想給李家姑娘說一門親事嗎!”
榮暄挑眉,眸中帶著些微好奇,“你怎麼就盯上宗室了?!”
“這不是顧忌太后跟靜王嗎!”顧綿綿舉著冊子嘿嘿一笑,眉眼狡詐的如同戲耍了獵人的狐貍,“若是尋常人家,顧忌太后的心情,必然不愿意娶,就算娶了也怕靜王時不時的膈應一回,那還過不過日子了!”
“要是嫁給了宗室,這大家就是親戚啊,在外人面前不要臉,在親戚跟前總會顧忌一二吧!”
宗室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有優待的,只要不謀逆不涉及律法,自然是比勛貴大臣們要自在。
榮暄稍微一想就明白她的小心思,翹了瞧嘴角,沖她點點下巴,“過來,朕給你挑一個!”
大概是每個人心里都有那麼點做媒的沖動。
顧綿綿握著冊子,有些怕他亂點鴛鴦譜,擰著眉頭道,“陛下先告訴我,會挑個什麼樣的!”
“朕只知道一點,要挑個輩分高的!”李家不像江家,有江尚書撐著,又沒有個正好喪妻的平郡王。
既然沒有身份,那就只好論輩分了!
顧綿綿眼睛一亮,動作麻利的走過去。
“什麼時辰了?!可餓了?”榮暄看了眼窗外,“叫人送些好克化的點心來!”
五常忙道,“下面剛送賴些金桔,娘娘可要嘗一嘗?”
榮暄握著碧綠色的玉瓷茶盞,襯得手指修長根根如修竹般:“挑些出來送到棲霞宮去!”
“皇上!”六順忽然走出來道:“太后往這邊來了?!”
“恩?!”榮暄動作一頓。
“應該是收到靜王受傷的消息,前來詢問皇上!”六順頓了頓,抬頭望了眼淑妃,又輕聲道:“太后肝火旺盛。”
肝火旺盛?!顧綿綿眨眨眼,換了個說法不就是太后很生氣嗎?!
若是太后借機發瘋鬧事傷了淑妃……
榮暄眉眼一冷,丟下茶盞,起身,走過去握住顧綿綿的手,“綿綿,你先回去,朕回頭再去棲霞宮看你!”
“恩!”顧綿綿摸了摸肚子,不敢面對本就對她不善的太后。
六順忙領著淑妃離開,五常立刻把暖閣內收拾了一遍,然后去殿前守著。
遠遠的看到太后過來,一臉殷勤討好的迎上去:“奴才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皇上呢!”太后壓抑著怒火,燒的她五臟六腑都是熊熊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