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來干嘛,沒事我要出去了!”吃那麼多也不怕噎著。
“其實,我來,是想問姐姐……”雪才人把手里的點心吃完,捏著帕子掖掖嘴角,擰眉神色不安,“我這些日子,總聽到窗戶外頭似乎有什麼動靜!”
“什麼,那鬼跑你邊去了?!”姜昭媛失聲驚道。
“什麼,有鬼?!”雪才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回過神來后,急急的抓著她的手道,“什麼叫跑到我那邊去了?!”
“姐姐,你把話說清楚了!”
“我說什麼了嗎?!”絕對不能承認,那鬼原來是纏著自己的,被春杏嚇到雪才人那邊去了,姜昭媛堅決的搖頭,飛快的沖一旁的芭蕉使眼色。
宮女忙幫著自家主子把雪才人送出門。
“你別胡思亂想!這世上哪兒有鬼啊!”
“況且這是皇宮,有龍氣庇護,怎麼會有鬼呢!”
姜昭媛這話說的又大聲又堅定,只是閃爍不停的眼神透著她并非這麼想。
“姐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害我!”
“害你,我哪兒有這個本事!”姜昭媛把人推出去,飛快的關上門,“你別胡思亂想,說不定那就風吹的呢!”
被關在外頭的雪才人氣的直跺腳,狠狠的踹了一腳門,
“開門,把話說清楚!”
“姐姐,你這是做賊心虛!”
“我這是害怕,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妖魔鬼怪,連聽都不能聽!”姜昭媛堅決不肯開門,叫人把門栓上,飛快的都走了。
芭蕉時不時的回頭看,滿臉不安:“娘娘,沒事嗎,萬一雪才人去告訴皇后怎麼辦?!”
“這種沒影子的事,說了又能怎麼樣,皇后頂多口頭說我幾句!”姜昭媛一點都不擔心,再說了,到了年關,你敢在皇后太后面前提起宮里鬧鬼?!
怕是這個年都過不安穩。
過了一會,聽著外面似乎沒動靜了!姜昭媛沖芭蕉使眼色:去看看人走了沒!
芭蕉悄悄去了,趴在門上看了一眼,沖姜昭媛點點頭。
“誒!”姜昭媛松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倒在一旁的軟塌上:“要是皇上來幾回就好了,有真龍之氣,什麼鬼怪敢靠近!”
屋外的天色忽然沉了下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掉落,很快就鋪滿了地面,抬眼望去,世界一片雪白。
“吧嗒吧嗒!”二十與人的騎隊飛快的穿過城門,揚起的馬蹄踩在雪白的地上,很快濺起幾朵泥水花。
領頭的人一身黑色的勁裝,小麥膚色,眉眼清俊秀麗,容貌帶著幾分女子的姝麗,其余更多是少年的瀟灑和風流。
身后的人各個精壯,眼中精光湛湛,身上帶著一股兇悍之氣。
一行人飛快的從街上駛過,馬蹄聲整齊化一,如同落在鼓上,咚咚咚,聽得人心律飛快。
顧濟舟掀開車簾看過去,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入京,又帶著一身軍中氣勢的,怕是只有趙家了。
“趙家……”他若有所思,想到什麼,心里的郁悶漸漸散開。
回到府中,顧濟平立刻迎上來,滿臉期待:“怎麼樣,怎麼樣,娘娘有所要見人嗎?”
“沒有!”顧濟舟越過他徑自往里走。
“誒誒,大哥!”顧濟平拉住他,不相信道:“雖然淑妃是你的女兒,可也是我的大侄女,您可不能如此自私!”
“攔著娘娘跟她叔叔嬸嬸絮絮親情!”這帖子都遞了好幾回了,怎麼可能一個回音都沒有,肯定是大哥怕他們沾光,故意攔下了!
“呵,放手,別拉拉扯扯的,老二,你多大個人了,別整日想些不切實際的!”那逆女連他這個親爹都不想認,還能認他這個二叔?!
“少做些白日夢!”內侍譏諷的眼神再次浮現在眼前,顧濟舟深吸,硬生生的忍下這股屈辱。
越想越怒,干脆甩袖離開,回到書房,直接把顧云騰叫了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這顧箏被你養的不認生父,不顧孝悌,行事傲慢乖張……”
顧云騰可不乖乖的被罵,聞言,抬頭嗤笑:“可不是嗎,兩三年都見不到一面的人,能認識嗎?!”
“顧云騰,你這是什麼態度!”
“您什麼態度,我就什麼態度!”顧云騰往椅子上一坐,甚至還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的道:“如今,綿綿都這麼大了,不需要什麼父愛,您還是跟顧箏顧宇騰去父慈子孝吧!”
“我們兄妹不需要!”
“放肆!顧云騰,你以為你當了官,我就拿你沒辦法,一個不孝壓下來,你就是朝中二品大員,也得給我跪下!”顧濟舟怒不可遏:“信不信,我讓你這官做不成!”
“哦!”顧云騰毫不在意,抖著腿,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爹啊,看在你是我親爹的份上,我就好言勸你一句!”
“您今天把我從工部弄回來種地,明天綿綿就能把你弄回來放牛!”
顧濟舟瞪圓了眼睛:“她敢,我是她親爹,她就不顧忌……”
“顧忌什麼?!”顧云騰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你是她親爹,我是她親哥,你猜猜,綿綿是在乎你,還是在乎我?!”
“別覺得你在我們兄妹心里有多重要……”顧云騰按著氣的臉色發青,胸口劇烈起伏的顧濟舟,同情憐憫的搖搖頭,“你看你這是養了什麼個忤逆不孝的兒子,不過你安心,為了不重蹈你的覆轍,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什錦的!”
起身,拍拍衣袖,顧云騰揚揚眉,推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