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以為哀家還在這湯里放了什麼東西不成!”太后輕輕柔柔的笑著,目光冰冷。
【哀家會這麼蠢,把東西下在湯里?!】
【跟哀家斗,你還愣了點,這個孩子哀家本想等它出生以后在說,先讓皇上高興高興,可哀家現在不高興了!】
【連著一時半刻的歡喜都不愿意給你們!!】
【七個月,手腳都長全乎了吧!】
低低的念叨聲像是惡魔的低語,聽得人不寒而栗!
顧綿綿心頭發涼,太后這是瘋了不成!!
攪著手指,她抬頭沖太后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那個,太后,臣妾不是怕太后在這湯里下東西!”
“而是我真的喝不下了!”
“不瞞太后……其實我……”
“春杏!!”她臉色大步,急急的叫道,“春杏,快快,扶我回去,我憋不住了!”
什麼憋不住了?!太后臉色瞬變。
“娘娘,您怎麼了?!”春杏一把扶住她飛快的往外走。
“人有三急啊,你說呢!”顧綿綿皺著臉,一副快憋不住的樣子。
“太后,臣妾先告退了!”
粗俗不堪,皇上怎麼看上這樣的女子,真是令人倒進胃口!!
太后嫌棄的皺眉,“快走吧!”
顧綿綿也不廢話,一臉憋不住的樣子,“快點快點,春杏嗎,我要憋不住了!”
春杏猶豫道:“不如娘娘,在太后這里先……”
顧綿綿還真的停下,考慮。
“不行!”太后心一緊,立刻厲聲拒絕,反應過來自己口氣太嚴厲了,又笑笑道:“哀家這里的東西怕淑妃用的不慣!”
“是,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著就是不舒服!”顧綿綿苦著臉點頭,然后捂著屁股,跟火燒了屁股似的急急的往外跑。
人走了,太后才松了口氣,安心的躺下,只是總覺得這寢殿內的味道有些令人惡心!
“阿青扶哀家起來,出去走走,叫人把暖閣收拾出來!”
“是!”阿青是太后的娘家丫鬟,原本性子伶俐,長相乖巧,可后來不知出了什麼事,人越發的木訥起來,太后也漸漸的不愛用她。
“叫人把這殿里的東西燒了,一樣不許留!”
“安溪叫她這兩天好好歇著,別讓她上前來伺候!”
“是,奴婢知道了!”阿青嬤嬤面無表情的點頭。
太后看她這一張臉就心煩意亂,揮手道:“算了,你走吧,哀家不用你伺候,藍玉你過來!”
阿青也不說話,悶聲應了道,轉身退下。
太后冷嗖嗖的盯著阿青的背影。
藍玉長相秀氣,屬于小家碧玉的清秀,雖然年過四十,依舊能看出眉眼間的秀氣,她飛快的瞥了太后冷凌的臉色,心里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的叫道:“太后!”
太后冷著臉沉默半響,忽的扯了扯嘴角,冷不丁的道:“她這是還怨著哀家呢!”
藍玉什麼都不敢說,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著太后坐下,又叫人拿茶水點心果子來!
……
皇后握著一卷書,捏著一粒腰果,輕笑道:“淑妃當著太后的面真這麼說?!”
綠芙輕笑,遞過一盞熱茶:“可不是呢,淑妃聲音又高,站在殿外伺候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特別是那句弟媳婦到大伯家,對著大伯的妾侍端著主母的架子耍性子發脾氣,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綠腰驚愕的眼睛睜的溜圓:“靜王妃若是聽到這話,怕不是要氣死了!”心下驚嘆淑妃膽子大,竟敢跟太后這麼說話。
“淑妃現在懷著身孕,太后不能怎麼樣,等淑妃生了后,太后怕是就要算賬了!”綠芙敢肯定,以太后對靜王夫婦護短的性子,淑妃怕是不好過了。
“不好過就不好過誒!”綠腰目光一閃,小聲嘟囔:“奴婢看不慣她那張狂的樣子!”
可淑妃護短啊!
德妃打了個春萍二十個耳光,硬是被淑妃氣的跳腳,還賠了一百兩銀子出來。
……
出了壽安宮,顧綿綿就放下捂著屁股的手,皺著眉頭,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春杏時不時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周圍,看著淑妃心不在焉的走路,不由出聲提醒道:“娘娘,小心腳下!”
“恩!”顧綿綿還在想,那個墊子里是什麼,以至于安嬤嬤碰了一下,就令太后如此驚恐。
不過,看來,安嬤嬤也不是太后的心腹呢?!
呵!
“娘娘,是陛下!”春杏看見遠處一行人急急地過來,忙道。
“皇上?!”顧綿綿皺眉,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咬牙:“富貴,你去跟皇上說,我身上碰臟了,等回棲霞宮洗漱后,再跟陛下說話!”
“是!”富貴雖然不解,卻識趣的跑過去傳話。
那邊。
榮暄擰眉,“碰臟了?!”
富貴低著頭:“是,娘娘說,等回宮洗漱后再跟皇上說話!”
眸色深深,榮暄轉動著右手大拇指上的墨色玉扳指,冷聲道:“去棲霞宮!”
“五常,叫人去壽安宮打聽一下!”
“是!”五常從后面招手,很快一個小太監跑過來,他耳語幾句,小太監機靈的點頭,轉身往壽安宮跑去。
等御駕到了棲霞宮時,小太監已經把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不光把淑妃說的話一句不差的復述出來,還把太后之后要把寢殿的東西都燒掉的事說了。
“不過,太后嫌太鬧騰了,就直把被褥床幔簾子墊子等東西燒了!”
“燒了!!”榮暄慢慢的念著這兩字,如同念出了血雨腥風,身上的殺氣猶如實質,壓的人心頭沉悶,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