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抬頭瞟了她眼,沉思片刻道,“可能是因為婊吧!”
“婊?!”德妃茫然,“婊是什麼?”
顧綿綿一抬下巴,沉重道,“就是她這樣的!”
德妃偏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靜王妃,“是嗎?”
“兒臣很擔心,前些日子去進香給王爺祈福,遇到李姑娘在念經祈福,倒是安心許多!”郡王妃轉頭對著坐在末席的神色不安的李夫人道,“多謝李姑娘!”
這是想把李姑娘跟靜王綁在一起,就算日后李姑娘可以嫁人了,怕是礙于靜王,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
李夫人臉一白,近乎哀求的看著靜王妃。
靜王妃溫和大方一笑。
哼,她就搞不懂了,靜王妃身為靜王的正妻,就一點醋都不吃,千方百計的把靜王跟各種女子拉在一起。
俗稱拉皮條,又稱碰瓷,你問過人家李姑娘的意見嗎!
“我有點好奇!”顧綿綿慢吞吞的把甜湯放下,歪頭,一臉好奇懵懂的問道,“李姑娘念經祈福跟靜王妃心安有什麼關系嗎?!”
靜王妃淺笑,溫聲軟語道,“李姑娘為靜王念經祈福,我身為靜王妃自然覺得心安感激。”
“咦?”顧綿綿驚訝的瞪大眼,“靜王妃怎麼知道李姑娘是為了靜王念經祈福的呢?”
“說不定李姑娘是為了家里的長輩祈福呢,又說不定,她是為了大梁祈福呢,祈求大梁國運昌隆呢!”
“我瞧著靜王妃怎麼比李家自家人都清楚李姑娘怎麼想的呢!”
她撐著下巴嘀咕道,“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蟲子,怎麼就敢說自己知道李姑娘怎麼想的呢,連李夫人都不敢說自己清楚李姑娘的每時每刻的想法呢!”
雖然是嘀咕,只是音量卻不小,即使殿內優雅的琴聲不絕,眾人卻依舊聽得分明。
靜王妃面色無異,依舊笑得溫柔大方,“李姑娘跟靜王有婚約,所以本王妃才會覺得李姑娘是為了靜王祈福,若是我誤會了,那真是抱歉!”
李夫人低著頭緊緊攥著袖子,緊張的手心滿是汗,她豎起耳朵,不敢錯過任何一句對話。
李大人從旁邊伸過一只手,安慰鼓舞的拍拍李夫人的手心。
“李姑娘跟靜王有婚約?”顧綿綿皺眉,歪頭想了想,忽然道,“婚約不是沒了嗎?”
太后忽然冷哼一聲道,“賜婚的旨意,說沒用就沒用了,那以后誰還把皇上的圣旨當一回事!”
“淑妃,你這話,其心可誅!”
殿中氣氛一驚,驟然安靜下來,連樂聲都停了。
“啊?”顧綿綿驚恐的瞪圓了眼睛,“我怎麼啦?”
“臣妾只是說了一句,就其心可誅,大過年的,太后不要這麼的火氣嗎!”她嘟嘴,撐著下巴,沖上首的榮暄眨眼撒嬌的道。
“倘若臣妾沒有記錯,當時李姑娘是被賜婚給靜親、王做庶妃的!”她故意在親王兩個字咬重了音。
“可是如今……”她眨眨眼,無辜又純真,“靜親王犯了錯被貶為郡王!”
“按理說郡王只有一位庶妃,可如今靜王府上可有三位庶妃!”
“難不成還要有第四位庶妃!”她倒吸一口涼氣,清亮的杏眼中滿是詫異,半響,她語重心長道,“陛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夠了,什麼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有了婚約,就該履行!”太后冷然道,凌厲的鳳眼冷颼颼的盯著顧綿綿,“淑妃今日話很多啊!”
“是啊,是啊!”顧綿綿笑嘻嘻的點頭,“哎呀,臣妾原本可是個文靜的性子,如今這麼愛說話,肯定是它的問題!”她一挺肚子,氣呼呼的道。
榮暄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溫聲細語的懟人,眸子里滿是笑意。
“朕平時瞧你也不是個文靜的,莫要把什麼都往孩子身上推!”
顧綿綿鼓鼓臉頰,半是撒嬌半是無賴的道,“沒有,臣妾就是文靜的性子,若是不是,那肯定是皇上的錯覺!”
榮暄嗤笑一聲,抬手。
五常愣了一下,隨即上前從御案前又盛了一碗甜湯送下去。
“謝陛下賞!”她剛剛說到哪兒了?!
顧綿綿努力把歪掉的樓正回來:“既然太后說有了婚約就必須履行,那李姑娘原本是為庶妃的!”
“不然靜王府上三位庶妃看看哪個大方把庶妃的名分讓出了好了!”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沉默不語,這是皇家內務事,他們這些外臣還是閉嘴的好。
倒是有幾個宗室說話。
“不好,靜王府上本已經逾制,哪兒有廢一個再立一個的道理!”
“聽聞靜王府上三位庶妃,一位生子有功,兩位對靜王相助良多,這不管廢哪一個,都令人寒心!”
“說到底還是靜王犯錯的緣故,若不是犯了錯,何至于被廢了親王爵!”
“當初被賜婚的時候,賜的是靜親王,如今靜王成了郡王,這賜婚的旨意便是……”
“正是這個道理,倒不如……”到底估計太后,不敢把改嫁他人這幾字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說了這麼多廢話,顧綿綿喝了一口甜湯,“說來皇上也要為這事負責!”
哼!榮暄掀起眼皮淡淡瞥了她眼,“朕的錯?!”
“對啊,李姑娘如今身份尷尬,婚嫁不易,皇上可要補償!”顧綿綿眼珠一轉,奸詐一笑:“趁著今夜,不如給李姑娘賜個婚吧!”
賜婚啊!眾人的心情隨著顧綿綿的話一起一伏,最后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