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心情起伏巨大,以至于她貼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她滿臉感激的看向顧綿綿,不住的祈禱皇上賜個好點的婚事。
靜王妃蹙眉,欲言又止的望著上首的皇上:“這是不是不太好?!”
顧綿綿眨眨眼,誠心發問:“哪里不太好?!”
靜王妃抬眸望去,少女眉眼灼灼如夏花,眼中卻帶著幾分冷傲挑釁。
太后冷臉決然道:“這事,哀家不同意,她既然是跟靜王有婚約,那就是靜王的人!”
李夫人險些驚呼出聲。
“可是,又不娶回去給名分,又不然讓人家嫁人,”顧綿綿嘀咕道:“這不是跟那什麼民間的望門寡差不多嗎!”
太后大怒:“放肆,來人,給哀家”掌她的嘴。
話未說話,便被人冷冷的打斷。
榮暄垂眸,語氣淡淡:“淑妃不可胡說!”話里話外的維護卻顯而易見。
“皇上!”太后不敢置信驚叫道。
榮暄垂眸,恍若未見:“淑妃的話并沒太大的錯!”
叫人就這樣為靜王念經祈福,也不怕被人詛咒。
“當初賜婚時,朕也不知會有如今這種狀況!”抬眸,目光定定的落在顧綿綿身上,看到少女擠眉弄眼的樣子,嘴角不由上翹。
“淑妃覺得,如今這婚朕該賜給李姑娘和誰呢?!”
太后不敢置信,身子微微搖晃,藍玉嬤嬤擔憂,急忙上前扶住。
顧綿綿歪頭想了想,果斷搖頭:“臣妾不知道,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
榮暄忍不住想笑,見鬼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臣妾以前在家中時,聽聞李姑娘可是人美心善又能干!”
“這麼好的姑娘不能便宜外人,要留給自家人!”
她往宗室圈里打量,只是各個看著都不認識啊,撐著下巴郁悶的吐出一口氣,“上次,皇上跟臣妾說宗室里有好幾個未成婚的,陛下不如就從中選一個好的!”
太后臉色鐵青發黑,陰沉的仿佛多了一朵烏云。
榮暄當真沉思起來,不論別的,就為了太后此刻鐵青的臉,他也覺得這婚事有必要賜。
這時,坐在宗室那邊的一個青年起身,他瞧著不過二十左右,眉眼端正,濃眉大臉,氣質陽剛。
青年拱手,正色道,“陛下,臣家中既無妻房,也無妾侍!”說完,眼巴巴的盯著皇上,露出一個憨厚老實的笑。
就差說,您要不要賜給我媳婦?!
李夫人夫妻二人精神一震,立刻認真的打量過去,是宗室,衣著服侍,家境怕是不豐,看身上的爵服,應該是最小的王爵,六七品的鄉侯。
瞧著有點眼生。
不光他們眼生,就連榮暄都看著眼生,他冷著臉在腦子里回想,這是哪個?!
宗室人多,但人有親疏遠近,不可能每個宗室都認識,特別是其中隔的血緣甚遠。
五常立刻上前,耳語幾句。
皇帝都有幾門窮親戚,榮符便是其中一個,他跟皇上這支算起來,已經隔了七八代,祖上的王爵也從郡王降到了鄉侯。
作為宗室有個好處,那就是爵位降到無可再降的時候,就不用在降了,所以,認真說起來,他爹是鄉侯,爵位傳給他以后依舊是鄉侯。
雖然爵位低小,可是有爵位才能被稱為宗室,榮符一直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一點什麼,被御史抓住,連這最微小的一點爵位也要被削掉。
同爵位一再被降的還有他家的家境,當然這不是他娶不起媳婦的原因,即使家中再無恒產,娶媳婦還是娶得起的,他只是想娶一個身份好一點的姑娘家。
這會見此良機,立即跳出來,滿臉寫著,我我我!皇上請看我!
“文鄉侯榮符,瞧著品貌端方,與李家姑娘倒是相配。”榮暄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忽然覺得這個人選著實不錯。
大概因為榮符父輩成婚晚,生孩子也晚,他的輩分足足比榮暄大兩輩,金平大長公主與太后還要稱呼他一聲小叔。
太后深吸一口氣,掐著發抖的手心,面無表情道:“這是不是不太好!”
榮暄故意曲解,若有所思道:“賜婚,爵位太低,確實有些不好!”
“那就往上提一等,封為縣侯,待來年賜婚!”
“皇上!”太后震怒,失聲驚道。
榮暄恍若未聞,起身,“朕命人準備了煙花,太后可要去瞧瞧!”
第二百二十七章
若說除夕宴最令人期待的是什麼,自然是煙花。
榮暄領著眾人往城樓上走去,兩排的宮墻上每隔兩步掛著一盞六角宮燈,照的這片宮墻燈火通明。
太后被藍玉扶著一步一步走到城樓上,氣喘吁吁:“哀家到底是老了,不及你們年輕人!”
“可在兒臣看來,母后卻是風華正茂,怎麼就老了!”靜王妃巧笑嫣然的站在太后的左手邊,驚嘆的望著下面燈火長龍。
再往前半步就是御駕所在的位置,本來站在那里的位置應當是皇后,可卻被靜王妃假借扶太后的舉動給搶占了,弄得好像她是皇后,站在那里母儀天下一般。
皇后看著她的背影,神色輕慢的勾了勾唇,轉頭看向落在后方走的慢吞吞的顧綿綿,揚聲道,“人多,淑妃小心擠著,過來站到本宮跟陛下身邊來!”
榮暄轉過身,眸光深深,“皇后說的是,淑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