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到馬車上,靜王妃就醒了,她睜著眼睛盯著馬車頂,全身都在疼,肚子里更是疼的像是有人扯著腸子往外拽一般。
馬車一晃,行駛出宮門。
她忽然感覺到疼的麻木的身下一股熱流涌出,有什麼東西一同滑出來……
“啊啊啊……”
忽然響起女人凄厲的哭聲。
……
棲霞宮。
太醫們商討出藥方,又等淑妃服過藥后,過了一會,內殿里的痛呼聲終于小了后。
幾個太醫相視一眼,各自松了一大口氣,終于消停了。
明明沒什麼不對勁,只是動了胎氣,受了驚嚇,可淑妃就疼的厲害,幾個把過脈的太醫相視一眼,什麼也不敢說。
至于外面一波又一波壽安宮的人,他們正給淑妃看病了,哪兒知道那麼多。
過了一會,五常掀開簾幔出來,對幾人道:“辛苦幾位大人了!”
“娘娘可還疼?”
“已經好多了!娘娘說疼的不那麼厲害了!”五常送走幾位太醫,邊走邊感嘆。
“幸虧幾位大人醫術高強。”
“不然娘娘剛剛見紅了,怕是要早產!”
旁邊有機靈的太醫立刻接話道:“這才七個月,都說七活八不活,可這早產的十有八九體弱,怕是……,是淑妃娘娘運氣好!”
“是啊,皇上洪福齊天,必定保佑淑妃母子!”
“多虧幾位大人來的及時,不然差一會,就……誒!”五常拍著胸口心有余悸道。
這麼一來一回,幾句話,很快,淑妃險些早產就傳遍了后宮。
這時,富貴從外面疾步進殿,站在簾幔后,輕聲道:“奴才給皇上娘娘請安!”
“進!”
寢殿內,顧綿綿靠坐在床頭,正在認真地扒橘子吃,兩條腿翹在榮暄膝頭,神色瞧不見一點痛苦,邊吃橘子邊嘀咕,“藥苦死了,里面一定放了好多黃蓮!”
養氣安神的藥怎麼會放黃蓮?!
富貴笑嘻嘻的上前行禮,輕聲道:“娘娘,靜王妃的胎落了!”
“落了?!”顧綿綿抬眸,有些意外又覺得正常,畢竟她可是故意壓在靜王妃肚子上,這都不掉,那這胎該多結實。
榮暄手上隨意的給她揉著腿,聞言,輕哼一聲,眼中寒霜如冽冬:“這筆賬,朕記著,等靜王回來一起算!”
哼,顧綿綿把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含糊不清道:“說具體怎麼回事!”
“靜王妃隨身帶著保胎藥呢!”富貴暗暗磨了磨牙,靜王妃要不是故意的,他能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只不過摔得太重了!就算吃著保胎藥,也沒保住胎。”
“剛出了宮門,就聽到馬車內靜王妃的哭聲!”
“幸虧走的快,不然這胎落在宮內,多不吉利!說不定,會沖撞娘娘呢!”
顧綿綿不屑的撇撇嘴,暗罵一聲活該。
第二百三十章
“這事沒完!”她磨了磨牙,眼珠一轉,忽然往前一湊,湊到榮暄身前,張嘴剛要說話,瞥到一旁的富貴,動動手指,示意他出去。
富貴低著頭躬身退了出去。
“怎麼了?”榮暄靠在美人靠上,抬眸,一雙眸子冷冷清清,眼底又帶著一絲溫和,“可是嚇著了?”
“有點!”顧綿綿認真點頭,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臣妾您一件事,不許生氣可好!”
“講!”榮暄抬手覆在她隆起都肚子上,手心忽然被什麼頂了頂,片刻后,又緩緩離開,他垂眸,嘴角微翹。
真是活潑好動。
顧綿綿睜大眼,仔細盯著他的神色,“您跟靜王妃真的沒什麼嗎?”
“朕為什麼要跟她有什麼?”榮暄嗤笑,伸手捏捏她的耳朵,“莫要犯蠢!”
可是,顧綿綿還是覺得奇怪,靜王妃某些時候的舉止動作,簡直是比皇后還要端著皇后的范。
身為弟媳,她不是應該跟大伯保持距離的嗎!
站在宮墻上看煙花時,靜王妃虛虛扶著太后,站在榮暄身后距離不到半步的位置,晃眼一瞧,定以為兩人是夫妻。
可是,仔細一想,也不對啊。
榮暄這個老古板,怎麼可能跟弟媳產生什麼情感糾葛。
更何況,身為皇上,他若是真喜歡靜王妃,哪兒輪到靜王妃嫁入靜王府。
就算當時榮暄還未登基,卻也是太子,整日忙于政務,跟一個外臣之女能有什麼糾葛。
以太后看重靜王的心,怎麼容許靜王挑選的靜王妃跟皇上有感情糾葛!
那兩人之間就是真的無事,可是靜王妃神情舉止為何如此古怪。
她在自己面前端什麼正宮的架子。
榮暄看她沉思不語,眼睛咕嚕咕嚕轉,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像極個正琢磨怎麼給獵人苦頭吃的狐貍,心下好笑,揉著她毛茸茸的頭頂,輕聲道“在想什麼?”
這種手法像極了揉貓揉狗的手法。
顧綿綿面色不虞,一掌拍開,抬頭看著他,認真道,“皇上,今天不是意外,是靜王妃蓄謀已久!”
“不是意外?!”榮暄神色一凌,眸子溢出點點殺意。
他以為靜王妃不慎摔倒事把淑妃也帶倒了,誰知道竟然蓄意?!
“她是故意摔倒的!”顧綿綿認真道,她夜視很好,看的清楚,靜王妃故意摔倒,想把她帶倒,到時候有意無意的撞到她的肚子,卻沒想到回被自己反將一把。
“她先吃了保胎藥,然后摔倒絆倒我,自己卻輕輕的落在地上……”顧綿綿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她還說這宮里不該有什麼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