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夫人目光一轉:“想來是沒有的,定親怎麼會不告知大哥大嫂啊,我不曾聽大嫂提起呢!”
孫柳柳溫柔大方的道,“沒有呢,小娥不曾跟我說起過!”
“也是我粗心,想著長幼有序,想把顧簫的婚事定下來再說,只是我瞧得人家,小娥……”她尷尬的一笑,神色為難,欲言又止。
“哼,定北侯吳家的事我也聽說了!”顧老夫人不滿的橫了眼常小娥,要她說,一開始這婚事定下來,說不定還沒那些亂七八糟的,那吳家小公子也不會又是失蹤又是招蛇。
現在倒好,平白損失了一門有力的姻親,還招惹了一個敵人。
“她年輕小不知事,你也是如此嗎!”顧老夫人罵道,明著罵孫柳柳,實則罵常小娥。
“人家有意結親,你就應該告訴我,讓長輩來衡量,而不是讓不知事的年輕人自作主張!”
“是,兒媳知錯!”孫柳柳柔順的認錯,甚至怕老夫人口渴,還端了一杯熱茶放在老夫人手邊。
孫柳柳嫁進顧家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服侍她的,顧老夫人心頭一軟,也罵不下了,擺擺手道,“行了,坐著去吧,我有丫鬟服侍,顧簫的婚事你抓緊。”
“至于顧姣姣,吳家的事一出,難免有人說什麼閑話。”
常小娥輕聲道,“她們不敢!”
“你……”顧老夫人一噎,滿臉怒容,拍桌怒道,“她們不敢,嘴上不敢說什麼,心里呢!”怕常小娥又說出什麼噎人的話,她飛快的把意思說出來,“到底是名聲有損!”
“在京中難免聽到閑話,不如嫁遠些,韓家有個小輩,書讀的好,明年就要考秀才了,今年正好十六,找個時間定下來吧!”
韓家就是顧老夫人的娘家,這打的什麼主意,眾人心知肚明。
顧二夫人輕笑了下,“我娘家也有個好幾個子侄小輩呢,姣姣也可以瞧瞧,看中哪兒都行!”
孫柳柳目光微動,瞥了眼常小娥,明智的沒有說話。
常小娥捏捏焦慮坐立不安的顧姣姣的手,抬眸,輕聲道,“姣姣的婚事,小娥做不了主!”
“那就叫云騰跟我說!”提及嫡長孫,顧老夫人臉色稍煦。
“不是。”常小娥輕聲細語,不急不緩道,“淑妃娘娘說了,姣姣跟什錦的婚事,她心中有數,到時候會請皇上賜婚。”
顧二夫人皺眉,不高興道,“怎麼勞煩淑妃娘娘?!”
“淑妃說,她也是姣姣跟什錦的姑姑,難免多疼些!”
顧老夫人臉色難看:“怎麼,如果我非要給姣姣定婚,你難不成還要去宮里跟淑妃告我的狀不成!”
“孫媳不敢!”常小娥抬頭對顧老夫人輕輕一笑,明明是溫順輕柔的一笑,偏偏能看出一股挑釁的意味。
“淑妃娘娘自幼在我膝下長大,脾氣我也是最清楚的!”
“老夫人若是要一意孤行,兒媳雖然沒什麼話說,可淑妃是有話說的!”
有什麼話說,要跟誰說,這不是明擺著嗎。
“兒媳記得很久之前,兒媳跟云騰帶著綿綿跟姣姣一起去上香還愿。”
“回去的時候,路邊有人賣糖畫,綿綿買了一只老虎的,姣姣瞧著有趣,就要咬一口,綿綿護著不讓,說你剛才不要,現在也不準咬我的,誰讓你不要的!”
“姣姣偷著咬了一口,綿綿氣的大叫,發脾氣把糖畫扔了不說,還在姣姣胳膊上咬了一口。”
顧姣姣眨眨眼,下意識的摸了摸胳膊,不敢相信她姑姑小時候這麼兇殘。
“如今大了,脾氣瞧著柔了不少,實在還是小時候那個霸道脾氣。”
“護食的緊。”
你偏要去動她護著的東西或人,那就別怪她咬一口了。
如今可不像是小時候,鬧著玩,咬一口可是要見血露骨的。
這屋子里哪個不是人精,怎麼沒聽出常小娥的言下之意,你要定親就定,反正到時候誰倒霉就不知道了。
顧老夫人鐵青著臉,死死的盯著常小娥,咬牙連連道,“好,好的很,這就是顧家的嫡長媳!”
常小娥垂眸低著頭,溫順乖覺,仿佛沒聽到顧老夫人的怒火。
哈哈,狐假虎威,這感覺真不錯,叫你們欺負我娘!
顧姣姣眼珠亂轉,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母親!”孫柳柳撫著老夫人的背,給她使了個眼色。
強來不行,可要是顧姣姣看上哪個少年,死活要嫁呢?!
老夫人臉色一緩,慢慢點頭。
這時,常小娥身邊的丫鬟青團站在門口,猶豫的叫道,“大少夫人!”
“孫媳去看看!”常小娥起身要出去。
“叫進來。”顧老夫人卻道,目光冷厲,“我看看你有何要事,比當家爺們都忙!”
常小娥也不慌,輕輕點頭,“是。”對門外道,“進來吧!”
至于老夫人不高興,發火,她既不能責打她,又不能休她,有什麼好怕的。
“大少夫人……”青團進來猶豫了下,幾步走到常小娥面前,小聲道,“外面來了人,說是給顧家和姣姣小姐送點東西!”
“門房不認識不讓進,叫奴婢去瞧了一眼!”她抿抿唇,不安的道,“奴婢瞧著送東西的人像是宮里來的!”
蹭,顧老夫人跟顧二夫人一下子站起來,異口同聲的問道,“宮里來人了?”
“是不是娘娘派人召見?”
常小娥冷靜的問道,“來了幾個,穿著宮里的衣服嗎?”
“沒有,兩個,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