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翡兒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輕晃,似乎不堪承受。
這會心里一定在罵自己!顧綿綿眉眼不動,臉上多了幾分倦意,往后一靠,輕聲道,“我勸過你,你不聽,甚至私下覺得我故意阻攔你進宮!”
“你覺得你有家世,有姿色,又正是鮮嫩的時候!!”
“是啊,誰不好顏色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皇上對你說吧,總要讓你死心!”
“宋姑姑,你親自送馮翡兒去靜心殿,跟皇上說明情況,是去是留總要有個讓人親耳聽著才死心!”
“是,奴婢明白!”宋姑姑轉身對馮翡兒道,“馮姑娘,請吧!”
馮翡兒猶豫的抬頭,想要看清顧綿綿的神情。
顧綿綿閉上眼,斂去眼底的一絲煩躁。
她猶豫著起身,跟宋姑姑離開。
春萍伸著脖子看著兩人離開,不滿的嘟囔:“娘娘,您真的讓她見皇上?”
“不然呢,讓她時不時的站在棲霞宮的外面當門神?!”閉著眼睛,摸到一塊核桃仁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不是,娘娘您就真的一點不擔心?”娘娘是真的心大,還是心中有底啊,春萍望著她欲言又止。
“什麼結果,我大概能猜出來!”顧綿綿面無表情,雖然清楚榮暄不可能納馮翡兒,但心頭還是煩躁的令她無法靜心。
“要納早就納了!”
靜心殿。
五常看著宋姑姑一愣,聽到她的話,看看馮翡兒,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躬身道,“馮姑娘稍等!”
御前大總管這麼客氣,是不是說她……。
馮翡兒心底一安,緊緊盯著殿門上的雕花飛龍門扇。
很快五常出來,神態依舊恭敬,“姑娘,皇上說了,三日之內,沒聽到賀家為姑娘定親,就下旨賜婚!”
馮翡兒身子一晃,撲通跪在地上,搖頭喃喃道,“不可能!”
除夕獻舞時,皇上明明看著在看自己的,一定是她說了什麼,馮翡兒扭頭死死盯著宋姑姑,“是不是你……”
“是不是淑妃”
“噓!”五常急忙捂著她的嘴噓道,“姑娘要是想一輩子青燈古佛,就使勁叫吧!”
宋姑姑心下一嘆,彎腰扶她起身,對五常歉意道,“麻煩公公跟她說明白了吧,不然馮姑娘怕是想不開!”
不光想不開,怕是還要記恨娘娘呢!
五常了然,輕聲道,“奴才可以放姑娘進去,只是姑娘想清楚!”
“進了這道門,以后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奴才給姑娘交句底,皇上必然不會納姑娘!”
馮翡兒抬了抬下巴,神色倔強固執,她不相信,定然是這些奴才搞得鬼!
這世上人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不,有些人怕是撞了南墻都不會回頭!
五常心下憐憫,臉上分毫不露,伸手道,“姑娘請吧,姑姑稍等,一會您還等送她回去!”
宋姑姑點頭。
……
壽安宮
太后實見到靜王那一刻,錯愕和滿滿的不可置信。
男子臉色發灰,眼底浮腫,腳下虛浮,哪里有以前一點溫潤翩翩貴公子的樣子,甚至因為身形消瘦單薄,而多了陰郁狠厲的感覺。
怔了好一會,太后才失聲道,“曄兒,你這是怎麼了?”
“母后……”靜王眼圈一紅,鼻子發酸,快步上前,走到太后身前,跪下,趴在她膝頭,像小時候受了委屈一般無助害怕。
“母后,我這次險些回不來了!”那把刀砍下來的時候,靜王以為自己死定了!
摸著靜王背上一把骨頭,太后驚怒不已,又是心疼又是后悔,“早知如此,哀家絕對不會讓你去!”
人既然都死了,前塵往事一筆消,何必為了幾個死人讓她的曄兒遭這個罪!
“那家人哀家絕對不會放過!”
“那定北侯也是,分明是叫他護著你,他卻貪功冒進害你受傷,這筆賬哀家一定要跟他算清!”
靜王為定北侯說話,“與定北侯無關,他也是急著剿匪,哪里知道回那麼巧,走脫的幾個匪類竟然暗中報復!”
卻令太后更是火冒三丈。
“若不是他行事不謹,你何至于遭這個罪!”
“還有那個寡、婦!”太后一想起那什麼寡、婦就滿是殺意,“不安于室,水性楊花的狐媚子,萬萬不能留在身邊!”
“更何況,若不是她,你怎麼會受傷!”
分明是,王爺見色起意,與那自稱寡、婦的女人勾搭成奸,那邊定北侯剿匪,那賊人僥幸逃脫后回家,卻見到婆娘被人睡了,氣的拔刀殺人。
哪兒能全是人家小、寡、婦的錯!
一旁的小太監暗中腹譴道。
“母后……”靜王不舍,更何況那日賊人拔刀砍下來的手,還是小寡、婦推了一把,不然就不是砍在肩膀上了。
“你別舍不得!”太后語重心長道:“你是王爺,什麼樣女人沒有,府里留個小寡、婦,說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至于那什麼賣唱的,你喜歡,就留在府里好了!”太后深知靜王的性子,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小寡、婦不說有幾分姿色,床上也是有幾分熱情火辣,更是放的開,靜王一時還真舍不得,見太后神情認真,動了殺意,忙轉移話題道。
“母后,王妃怎麼忽然流產了!”
“是不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太后臉色微變,看了眼周圍,太后屏退左右,跟靜王私語幾句。
片刻后,靜王出來,臉色發白,眼神復雜帶著一絲嫉恨。下臺階時,步子不穩,險些一頭摔倒。